“哪有老婆看日落,老公走了的啊,今天舍命陪君子了。”薑遠仰著頭,對著雨天哈哈大笑道。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薑遠身上有種江湖不正經的習氣,但我偏偏很喜歡這種習氣,這種氣質恐怕在每一個男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些,但愛倫是絕跡沒有半點,他是男生按照《紅樓夢》上講是泥做的骨肉的。
但他比水做的骨肉還要像水,甚至身上還帶有淡淡的花香,而我從小到大見到的那些豪門公子盡管肚子裏不知道算計著什麼,但在表麵上禮儀確實一個賽一個的“有風度“,盡管他們能騙那些涉世未深的花癡女生,但我跟他們越近就越有一種嘔吐的感覺,薑遠這種憂傷似海,豪邁擎天的性子不知道薑司其是怎麼教出的?
不過我怎麼也想不通,商界以老狐狸著稱的薑司其最器重的三兒子怎麼養出這種真誠雅量,絲毫不做作的性子?這就像一隻狐狸生下的幼子,從下在狐狸的圈子裏長大,最後因為天資愚魯倒是罷了,怎麼養出了獅子的個性來?
日色沉沉,終於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在天邊,我也換換的站起來,不知為什麼,我感覺靈魂上某一種壓抑徹底的離我遠去了,這種壓抑在昨天千裏之外燒衣服的時候去了一小半,現在終於全部消失了,盡管我的軀體好像生鏽了一樣,但卻有從沒有過的隨意。
“走吧,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我對著神經粗壯,在這麼大的雨裏都傳來細微鼾聲的薑遠有點佩服了,這家夥到底是不是人啊,軀體傳來一陣眩暈,不過轉眼涼意一刺激,頭腦便清醒了,這種清醒還不是一般的清醒,仿佛以前沒想通的事情一下子清晰了,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
不過我沒在意軀體的這些警告,當務之急還是趕快回到船艙裏。
順著船艙,薑遠還有有點搖晃,酒不是主要的原因,是腿受涼了走路有些打擺子。
“先回去睡一覺吧,睡醒了再吃晚飯,反正船上二十四小時都可以去吃東西。”我看了看掛在大廳裏用黃金鑲上的巨大的鍾表,五點一刻,肚子一點都不餓,所以提議道。
“嗯,那好我們各自回房整理一下,睡一下吧,誰餓醒了把對方也叫起來,一起去吃飯。”薑遠轉過身來用急促的口氣提議道。
“嗯?”我用眼神表示了我的疑問,我覺得這麼著急一起吃飯,好像跟我們的合約有相背離之處。
薑遠被我看的有些臉紅,眼珠子不斷的亂轉,他在想一個合適的理由,我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下,但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一隻手在我的心房裏種下了一棵種子。
“我的意思是我明天就要走了,大家好歹認識一場,一起吃個飯吧。”薑遠話一出口,突然臉色就變得極為尷尬起來,剛才他急於找到一個理由,所以想到明天要去美國洛杉磯找尋端木佳的消息,就用此做理由了,但現在想想這個理由讓我們剛剛建立的非常淡但有確實存在的溫情氣氛一掃而空。
我的臉色不用自主的冷下來了,他還是要去尋找那個我迄今為止半點情況都不了解的女人,也是雖然我們領了結婚證,但我的心裏一直有愛倫的影子,他的心裏明顯的那個人也牢牢的鎖住了他的心房。
何苦兩個人一定要牽扯上不明不白的有好感呢,就這樣混個一年半載的,然後兩家的老頭子去拚個你死我活,至於最後是我爸爸獲得流動資金,白氏集團再上一層樓還是薑氏集團獅子吞掉老虎徹底豎起江湖老大的大旗,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憑我的能力當一個小公司總裁讓其風生水起的步步強大簡直是小菜一碟,就算老爸輸的滿盤皆輸。
但依然我的大姑娘的地位不會變,失去了愛倫,我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承受失去全世界的痛苦,因為我已經失去全世界了。
“嗯,這一頓飯就當是我們倆的散會宴,我們兩個人能認識也是緣分,希望以後能一直做朋友。”我主動伸出有些蒼白的芊芊玉手,微笑著對薑遠道。
薑遠的神色中閃過一絲痛苦,但還是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我能感覺到他手上血管的流動悄然加速。
“唉。”微不可查的歎息從我們倆的嘴裏同時傳出,兩個人的心裏同時冒出一個問題。
“要是當年我沒有遇到小佳?我會不會愛上那樣美得不似人間的女孩“
“要是現在愛倫還活著?我真的會喜歡那種出淤泥而不染性子的男孩嗎?會不會愛上現在那種性格的薑遠?”
曆史不能假設,感情更不能,我們倆耍掉各自的疑問回房了。
我洗好澡,換上睡衣,直到門口響起“嘭嘭嘭“的不大不小的敲門聲。
換好宴會的衣服,適當的抹些化妝品,一開門,身姿挺拔,星目劍眉,恍若潘安再世的薑遠微笑的伸出手來
“美女,能有幸請你吃個飯嗎?”他回避著我的目光卻假裝笑容燦爛。
“好吧。”我遞出手去,我用俏皮的語氣回答卻假裝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