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趁亂溜進了襲王的寢宮,此時襲王剛用過藥,正閉目歇息,原本便有些滄桑的麵容上現下溝壑更甚。
“父王。”武其聲音極輕,卻仍讓襲王身子一顫,猛然睜眼,眼中竟漫上一股霧氣。
“其兒,你沒事?”襲王有些激動,一口氣險些未喘上來。
武其扶他坐了起來,還未等開口便聽襲王道:“眼下廉昌王他要謀反,若讓他登了這王位,子民們的日子便苦了,你去投奔天家,無論他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應了便是,待日後羽翼豐盈了,再將這江山奪回。如此也總好過落在廉昌王手上。”
武其話語哽在喉中,隻默默的守在襲王榻邊。
“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他是不會讓我活長久的,能最後見你一麵我心中也無甚遺憾了,記住我的話,要保住我襲族子民。”襲王一直低聲重複著這話,重複到最後便沉沉睡去。
武其麵無表情將襲王的身子放平。
武其出了王宮便去了廉昌王府上,彼時廉昌王正在同侍妾們交歡,室內一片****,武其微微蹙眉,握了握拳才未折身離去。
“你來做什麼?”廉昌王臉上還掛著汗珠,見他活著,心中大驚,卻仍為表現出來,喝了口茶粗嘎問道。
武其靜了靜心,揚起一抹清雅的笑:“王叔說這話便是見外了,侄兒來自然是助王叔一臂之力的。”
廉昌王拭汗的動作一頓:“你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武其站在原地:“侄兒知王叔想要這王位更想要這天下,但眼下缺的便是襲王那邊的心腹,曆屆上位者手中都掌有王蠱,若無這蠱,即便繼位亦是名不正言不順,侄兒堪堪能將這王蠱尋到手,待王叔登位之後,侄兒還可助王叔一統天下,從此讓他們天家俯首稱臣。”武其語速極慢,但話語卻讓人毋庸置疑。
廉昌王便是忌憚他的聰慧同能力,又知他不會歸順自己,這才起了殺心。但眼下他如此說,倒是讓有勇無謀的廉昌王心中一陣猶豫。
“我如何信服你?”廉昌王撩袍坐在正位之上,粗眉倒豎。
武其盡量掩去眼中的厭惡,輕聲道:“憑侄兒將這王蠱呈上。”說罷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順著這地圖去找,自然會找到王蠱,隻是此處隻有子蠱,至於那母蠱,日後我們叔侄若統一戰線,侄兒自當雙手奉上。”
武其臨走前去探望了襲王,隻一日不見,襲王卻已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武其留給他一把匕首:“父王,兒臣定會守住襲地,日後若有萬一……。”武其是擔心廉昌王對襲王不利,想出什麼法子折騰襲王,是以留下一把匕首,起碼襲王能去的舒坦一些,但這些話語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襲王聞言費力的揚了揚嘴角,扯出一抹淡笑,而後抬手輕輕拍了拍武其一直握著他手的手,示意武其他知道了。
隻是這一個動作,使武其心中再也無法寧靜,眼中氤氳許久的淚水滾落而下,武其利落起身離開,再也未回一次頭。
武其回京不久,傳來襲王薨的消息,不出六日廉昌王便繼了位。
得知消息那日武其並未回去探望,而是將自己關在房中整整三日,屋中滿是酒壇的碎片,本就白皙的麵龐更是失了血色。第四日,他推門而出,日光打在臉上,刺得他淚水橫流,他默不作聲去沐了浴,再出現在慕容離眼前時,早已是玉樹臨風的模樣。那時慕容離便更加確信,這是他一生的勁敵。
武其回襲族這幾日,慕容離早已派人將一切事宜落實,武其回來之後便同慕容離商談具體細節,遲暮便是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的。
“你怎的來了?”彼時武其正瞧著眼前的書籍,聽聞遲暮來時,有些詫異。
“梁昌王他繼位之後我便走了,讓他瞧見我不得活活折磨死我,我才不會同自己過不去。”遲暮往口中送了塊糕點:“我同你留在這吧,你那日不是說你同這的儲君有什麼事嗎?帶上我一個,保證不添亂。”
武其分神瞧了他一眼:“也罷,但我會將你內力封住。”
遲暮愣了愣,將內力封住便是無法再使用武功:“那我若是讓人欺負了怎麼辦?你總要給我留個技能不是???”
武其笑了笑:“你不是骨骼清奇自小便能化解穴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