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後的是幾位鐵騎軍士,應當是善後的,一人聽聞聲響轉過頭來,見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跟在後麵,冷著聲問:“你是何人?”
我指了指小藥箱:“小的是軍醫,方才家中有事耽擱這便來晚了。”說罷怕他不信,急忙將此行軍士才能佩戴的信物掏了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東西可造不了假。
那人瞧見那信物後,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朝我甩來,我頓覺臉上一陣火辣:“******,打仗你都能來晚,這一鞭子給你長長記性,你給老子滾到最前麵去,軍醫都在前排。”他嘴角掛著嗤笑。
我咬了咬牙,抬手摸了摸臉上那麵皮,幸好這張麵皮十分厚實是以未被抽裂,我暗罵了一句:“草你爹的。”而後又顛顛朝前奔。
十幾萬軍士那隊伍是何其壯觀,我跑了大抵有一刻才隱隱瞧見慕容離的身影,自然這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打探的目光,讓我十分心酸。
“這位大哥,麻煩借個光。”我費力扒開人群,總算是擠到了第二排軍醫的行列中去,此時渾身早已使不出力氣。
大抵是我喘氣聲稍大了些,同樣位於前排的男子回頭瞧了一眼,同我視線對上後,又裝作不認識一般轉過臉去,但是!我分明瞧見他眉梢的笑意以及微微顫抖著的雙肩。
遲暮他這個渣滓。我目眥欲裂,瞧見他笑罷又在慕容離耳畔說了什麼,慕容離身子一僵,回頭掃了我一眼,我步子一頓,後麵有人撞了上來,險些將我撲倒在地,我側了側頭,瞧見身後那人幾度欲破口大罵,但礙於慕容離這尊大神在不遠處,是以生生憋了回去。
我運功調了調氣息,總算將氣順了下去。
大約行了一個時辰,慕容離下令歇息,此時早已到了荒野,雖說遍地白雪,但眾人毫不在意的席地而坐,行軍打仗不比往日出遊,即便是夜裏歇也隻能歇在野外,這野外自然是什麼都有,每次一想到這,我這渾身都是雞皮粒子。
我躲在一人背後,悄悄打量著慕容離,他神色冷漠,遠眺天際,也不知在想什麼。我歎了口氣,將視線收回,半路同遲暮的對上,他瞧了瞧不遠處的荒林,而後起身離開。
他走後不久,我也追了上去。
“老子上次忘同你說了,大哥他明裏得站在王室那邊,是以屆時你躲著他走,萬萬莫被他逮著了,其實他很喪心病狂的,你一定要記得老子的話啊,見到他一定要繞的遠遠的。”遲暮言語間滿是正經,想來被武其逮著了的下場很嚴重,即便是做戲也怕是會把我殺了罷。
“哦。”我應了一聲,突然想起方才他同慕容離說話那場景,又問了一句:“方才你同他說什麼了?”
他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的前仰後合:“老子說你無用,趕個路便氣喘籲籲的。他可未辯駁什麼。”
我麵色一沉,一腳踏在他腳麵上:“負分!”而後轉身離去,不然被有心之人瞧見我同他在樹林中交談總是不好的。
“對了,你那犀利的小眼神再柔和一些罷,不然同你相熟的人細瞧很容易認出你的眼神的。”遲暮在身後叮囑。
我未回頭,隻是擺擺手。
回去沒多久,眾人便再次上路了,這麼走走停停的倒也過了一整日。
夜晚時分,眾人在野外安營紮寨。雖已升火取暖,但依舊抵不住那寒意。
我將外袍攏了攏,這人一冷他便想如廁,若我當真是個男兒倒還好些。
我默不作聲打量著一個個提著褲子回來的軍士們,委實想問上一問‘你們就不能穿戴整齊再回來?提著褲子是鬧哪樣啊?’
許是我的坐立不安太過明顯,遲暮走到我麵前:“你跟老子來一趟,老子有事要問你。”他一副老爺使喚奴才的口吻,而後轉身離開。
我急忙起身追了過去,瞧他將樹林之中的人都趕了出去,而後不自在的瞧了我一眼:“你想做什麼便做罷,老子在前麵守著你,女人就是麻煩。”
雖然他口氣不善,但我這心中還是漫過陣陣暖意,這小子其實也沒有那麼粗枝大葉的,日後若撮合撮合他同如意,倒也不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