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逃到什麼時候啊?”我在他懷中抬頭問。
他垂眸一笑:“將他們引到容非的埋伏圈中便妥了。”
其實我十分想問慕容非的埋伏在哪,但一瞧他眼底的倦意,又憋了回去,轉身去給他備了熱水,讓他好生清洗清洗睡個好覺。
誠如武其所說,襲人接連告捷之後又乘勝追擊,直將慕容離逼退到十二嶺外,眼見武其的人馬便要攻城而入。慕容離一反先前的狼狽之姿,同早已埋伏好的精兵一舉將襲人大隊人馬重創,此番武其有顧忌,並未親自帶兵,是以被俘的襲人將領中並未有他。但是倒讓我瞧見狗剩哥哥。
顯然慕容離也認出了他,毫不遲疑讓人將他關入地下城,還特別關照送了他個雅間。
將戰場清掃之後,軍士們這才卸下前幾日的愁容,撒歡似的在偌大個荒地上奔跑。
“前些日子苦了他們了,讓他們練表情練動作練了許久。”慕容離負手立在我身邊,也是長長籲了一口氣。
我目瞪口呆,原來前幾日竟是他們故意做出來的模樣?這表演的太過到位了。不過既然大獲全勝,這些便都成了浮雲。
一如慕容離賞罰分明的作風,晚上歇息之前,他將所繳的軍器都論功賞了眾人,大家夥很是高興,但這並不包括遲暮,我瞧他自襲人軍士落荒而逃時眉間便有了愁雲。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隻是他一直未來找我說。
夜晚我枕著慕容離的手臂:“現下你若是帶兵攻進去,襲族便連渣都不剩了。”
慕容離不說話,隻是低頭在我臉上落下一吻,片刻後才道:“眼下他們大軍至多也不過是剩十萬左右的人,此生翻身都很難了,改日我去同他們賠個不是。娘子,你意下如何啊?”
我被他‘娘子’二字說的老臉一紅,想以被子遮臉又覺矯情,是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也不搭腔。
他見狀將我摟在光裸的胸前:“眼下這事一過,我便可以為師父正名了,而後我們便隱居山林。你說好不好?”他說這話時絲毫唯有任何遺憾,反而有些憧憬的模樣。
我看的呆了呆:“你不覺可惜?”
“你不在才可惜,我已擬好了聖旨,眼下大哥他在監國,日後讓他一直監下去便是了,左右這皇位本應當是他的。我這些年也沒少替他出力,眼下也到了他償還的時候。”慕容離說的理所當然。這難道不是得了便宜賣乖嗎?
我伸手搭在他腰身上:“世上總是沒有兩全的法子。”得了這個便得不到那個。
慕容離不再開口,而後手腳便開始不老實起來:“我突然餓了。”
雖然我也不想開口,雖然我知道我即將說出口的這句話很不好,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每晚這個時候,我在你身旁,你啥時候飽過?”
慕容離聞言動作一頓:“你說的也是。”
隔日起身時,慕容離神清氣爽:“今日去城中逛逛罷。”
我正垂首替他整理腰間玉帶,聞言一個激動,手上不甚加了力氣,勒的他吐出口氣:“你要謀殺親夫啊。”
我飛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將係了一半的玉帶扔給他:“你自己弄罷。”而後興衝衝的開始打理自己。
眼下戰事基本已過,城門也不是終日緊閉,雖說不似以往那般整日開著,但總有幾個時辰是給百姓們自由出入的,比前些日子方便了許多。
慕容離這日心情極好,一路跟隨我身後,我瞧上什麼他便掏錢買什麼,那揮金如土的模樣當真是讓我太喜歡了。
此次進城,我們並未帶多餘的人,是以東西都塞到他的懷中。待回到營地時,我這才接了過來,不然被人扣上了什麼莫須有的帽子,回京之後那‘尚玉大人’可是不會饒了我的。
“你先將這東西放回去罷。我去找遲暮。”
臨進帳篷前,慕容離突然頓住步子。
我費力將頭抬起朝他點頭,也不知他們二人能有什麼正經事要辦。
他這一去便是一個時辰,回來之後也是隻字未提,如同他走時一樣,但我卻瞧出了不對,替他倒了杯熱水:“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同遲暮又打起來了?”
他接過水焐手:“也沒什麼,隻是關在地牢那幾人之中,有一個人身上有能找到襲族王蠱的地圖,你應當知道曆來襲族繼承王位體內必須得種王蠱的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