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世鵬掐掉了煙頭,我們正式開始了聊天。
餘世鵬:“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我們從小玩到大,家住的近,又在小學同班了六年。”
我:“漂亮不?”
餘世鵬:“漂亮。”
我:“哦。那關我屁事,跟我說幹嘛。”
餘世鵬:“我跟她說睡在我下鋪的兄弟是個天才,在月考中得了年級第一名。”
我:“然後呢?”
餘世鵬:“她不相信。”
我:“不相信我能考第一?那你把名次表給她看看唄。”
餘世鵬:“看了。”
我:“那還不相信?”
餘世鵬:“不相信我有這樣一個兄弟睡在我下麵。”
我:“你確定你說的是下麵,而不是下鋪?”
餘世鵬:“你糾正的不是重點。”
我:“那怎麼辦?”
餘世鵬:“你給她寫一封信,我幫你轉交。”
我:“寫什麼?”
餘世鵬:“隨便。”
於是我寫了,寫了很多,寫的很認真,好像把她當成了我的女朋友,也全然不怕餘世鵬會看到。我想,反正是他讓我寫的。
那封信我是這樣子寫的:
餘世鵬的女友:
你好,我是餘世鵬的兄弟,睡在餘世鵬的下鋪。關於我考了年級第一名,我想做出以下幾點說明。
第一,我不是一個天才。我隻是恰好把計入總分的科目考到了較高的分數。如果加上政治的分數和數學附加題,我就不是第一名了。說起附加題,我表示非常的氣憤。我在考場上花了不少的時間思考它,但還是沒有算出結果。試卷考完後,我才發現思路想錯了。我想真是笨死了。
第二,我其實也不是那麼笨。愛因斯坦有句名言說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才,我覺得他和我一樣是臭屁。你知道我是多麼的輕而易舉和毫無壓力就取得了第一名。班上有很多人比我勤奮刻苦,但是他們不是讀書的材料。我覺得會讀書真的隻是一個類型的頭腦而已。一個人有了讀書的頭腦,那麼他就可能不會有做生意的頭腦。如果一個人不會讀書,那麼他可能有體育或者藝術類方麵的才能。比如,韓寒在理科學習上是個大笨蛋,他寫的文字卻蠻好看的,雖然文筆差了一點,然而毫無疑問,他是天才的賽車手。韓寒其實也挺臭屁的。哎,其實我不想和他一樣的臭屁。
第三,我想跟你說說我現在是多麼的期待新的班委會選舉。開學的時候,因為彼此都還陌生,班主任沒有進行民主的投票進行班委會成員選舉,而是根據她自己的了解內定了一批代班委。在這批代班委中,從班長到小組長,從宿舍舍長到食堂飯桌桌長,從各委員到課代表,共有將近二十人。令我感到憤憤不平的是,我在小學的時候,從小隊長做到中隊長,從中隊長做到了大隊長,而在班主任任命的代班委裏,我竟然隻是小小的一個小組長。那時候班主任說正式班委的民主選舉在一個月的考試之後。可是現在,她連一個屁都沒有放,急死我了。我想悄悄的告訴你,我最不喜歡現在這個宣傳委員了,那是個小女生。老實說,我覺得她的字除了方塊和工整些外,絲毫沒有我寫的字來得有個性,又灑脫。我覺得餘世鵬的字都比他的好看。你應該看過餘世鵬寫的字吧,亦柔亦剛,撫媚中又有點陽光。哈哈,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我這樣的評價。當然,還有現在的代班長肖莉,我不敢說她的壞話,她就坐在我旁邊。
最後,願你和餘世鵬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是毛豆
我是在晚自習的教室裏寫的這封信。寫的時候,同桌肖莉不停的偷看,問我在寫什麼。我沒有跟她說實話,我怕她誤解,以為我是在寫情書。我告訴她,我在寫日記。但她還是猜到了,她不高興地說了句:
“哼!騙人,明明是在寫信嘛,用的還是這麼漂亮的信紙。”
我突然覺得自己笨死了。
後來,坐在講台上備課的班主任也走了過來,她看到了我在拚命地寫東西。她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我知道她想知道我在寫什麼,但我偏偏一邊寫,一邊用手遮住了。
我不喜歡這個班主任,除了那次排座位外,還有很多原因。我最不能忘記的是那次她那樣摧殘我的頭發。那是開學後的第二周,班主任要求男生本周末把頭發都理了,不允許留有一寸長。我不知道一寸長到底有多長,回家後也沒有留意理發的事情。誰知周日的晚自習,班主任拿了一把剪刀來到教室。班上的男生包括我和餘世鵬大概有6人沒有理發。
因為我坐的位置靠前,班主任就先來問了我:
“為什麼沒有理發?”
我一時詞窮,編了個慌:
“媽媽說不需要理,長一些好看。”
編完我就後悔了。果然,班主任冒出了一句我一輩子都記得的話:
“你媽媽是把你當成女孩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