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軼衍茫然的坐起來,並不明白特別顧問是做什麼的,不過他也沒信息去弄明白這件事。
“我知道的,我都說了。”
“恐怕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想問你過去的事情,我想問得是關於你現在的事情。”
“哦,那你是想……”
“你想不想弄清楚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周瞳打斷了靳軼衍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當年……”靳軼衍一時為之語塞,當年實在有太多的謎團,他事後也想過許多,但始終百思不得其解。瑩瑩的真實身份?那張地圖的來曆?自己是怎麼從九龍地宮裏出來的?鄧瑞琪、牛大力和呂半仙他們還活著嗎?地宮裏的喪屍是真的嗎?……許許多多的疑問已經折磨他二十年,他沒有一天不想弄明白的。
“我想……我想弄明白,可過了這麼多年,物非人非……”
“想就好,隻要你下定決心,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我可以幫你。”周瞳笑著拍了拍靳軼衍的肩膀。
“我……我隻記得是在神龍架林區,可那裏有三千多平方公裏,沒有地圖,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具體的位置。”靳軼衍歎口氣,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周瞳有這個能力幫自己。
“我會找到地圖,但到時候需要你帶路,也需要你盡力回憶……而且有人故意讓我們找到你,馬明宇教授的死也並非偶然,恐怕這些人都是衝著九龍地宮而來,為了安全起見,你還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你願意嗎?”
“這個倒是沒問題,隻是如果他們知道我在哪裏,為什麼要讓你們來找我,而不是自己來?”
“靳三哥的脾氣誰不知道,你不願意做的事,誰能強迫你?”周瞳早就看穿了凶手的意圖,“他們是想把你交給你會信任的對象,然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那你……你還要去找九龍地宮?”靳軼衍驚訝的問道。
“他們算錯一件事,我可不是螳螂,我是老鷹!”周瞳裂開嘴,露出三顆雪白的牙齒。
王磊記得當他趕到紅葉礦山時候,看到李興雯披頭散發,灰頭土臉,身上有好幾處刮傷,紅色的血刺眼奪目,他差一點就衝上去抱住她。他也在那一刻明白自己已經無可救藥愛上了這個小師妹。他越是關心她,越是無法集中精神辦案,他腦子裏全是怎樣保護她不受到傷害。他雖然工作時間不長,但也遇到過幾起凶殘的謀殺案,可那些都沒有讓他感覺到恐懼,但這一次……這一次,他能聞到危險的氣息,這讓他十分不安,為了李興雯。
李興雯卻全然沒把礦井裏遭遇的危險放在心上,她腦子裏就不斷重複著周瞳在礦井即將坍塌的時候,把自己托上繩索的一幕。他那溫暖的手,堅定的眼神……無不讓她心神顫抖。但每次想完,她又忍不住歎息,有些事,她越是明白不可能,越是刻意的逃避,卻越是來得凶猛,讓她無處可藏。
落花已作風前舞,流水依舊隻東去。
李興雯和王磊又何嚐不是都陷入情感的旋渦,不能自拔。
兩個人在市局食堂相對而坐,雖然都捧著飯盒,但卻各懷心事,嘴裏吃的什麼,恐怕都不知其味。
“李興雯!”化驗科老彭的大嗓門,打破了安靜地午餐。
“彭叔……”李興雯仿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幹什麼呢,魂不守舍的,跟我去辦公室。”老彭也不管李興雯吃沒吃完,拉著她就走。
王磊抬起頭,看著就要離開的李興雯和老彭,猶豫了片刻,還是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老彭的辦公室裏,擺滿了儀器和書本,桌麵上也堆了很多報告,外人走進去都不知道該在哪兒下腳。
“小李,你上次讓我化驗的東西有結果了。”老彭從一堆報告裏翻出一張紙,是北華大學傳真過來的化驗結果。
李興雯差點都忘了這事,聽老彭這麼一提,才又想起來。
“是啊,那本書上的血跡到底是什麼?”
“你猜?真是怎麼想都想不到。”老彭興奮地喝口水,賣起關子。
王磊聽李興雯提過,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也有些好奇。
“不信我自己看不懂……”李興雯話還沒收完,拿過傳真報告一看,猶如天書,沒一個中文字,真是看不懂。
“說出來你們別不信。”老彭從李興雯手裏拿回化驗報告,“根據北華大學那邊的對比,那本書上血跡的DNA和他們留存神龍架野人毛發上的dna高度一致,雖然不能確認就是當年的本體,但是卻屬同宗同源,實在太令人興奮了。”
李興雯和王磊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愣住了。
“神龍架野人?開玩笑吧,北華大學的野人毛發是從哪裏來的?”李興雯反應過來,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早在十幾年前,他們大學就組織過野外考察,當時在神龍架森林裏發現了這些非猿非人的毛發,做完DNA檢測後就一直留著……而且這本書上的血液經過檢驗,沾染上的時間不超過一年,北華大學的幾個教授都非常關注,希望能詳細了解情況,如果屬實,無疑是生物學上的重大發現。”
“這種事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不過我會再後續調查中特別留意。”李興雯苦笑道。
李興雯和王磊拿著這份報告走出了老彭的辦公室,李興雯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不過她沒打算操這份心,畢竟東西是周瞳送過來的,她能做的就是把結果反饋給他,讓他去頭痛吧。
周瞳接到李興雯反饋的檢驗報告,也確實大吃一驚,不過他現在還不打算去追尋野人這條線索,比起野人,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才是更為可怕。他和靳軼衍長聊一番後,對於他提到的瑩瑩這個女孩產生了興趣。這個神秘出現的瑩瑩,性感美貌,不但把靳軼衍迷得神魂顛倒,手中還有九龍地宮所在位置的地圖。當靳軼衍等人失敗後,她又悄然消失。
如果能把這個女人找出來,那麼九龍地宮之謎或許能解開。
可是一個已經失蹤二十年的女人,無論是容貌還是境遇肯定都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雖然拿到了靳軼衍做的的人臉拚圖,但是要找到她,又談何容易。
周瞳決定先從靳軼衍身邊的人開始調查,李興雯和王磊已經找過了鄧瑞琪的家人,還剩下牛大力和呂半仙。李興雯和王磊還帶回來一張合影相片,靳軼衍也進行了辨認,相片中有牛大力和呂半仙,通過計算機圖像還原,得到了他們的相貌。
李興雯通過公安局的辨識係統,也找到了牛大力和疑是呂半仙的戶籍資料。
為了加快調查進度,周瞳和李興雯商量後,決定分頭行動,李興雯和王磊按照原計劃調查牛大力的情況,而周瞳則去核實呂半仙的信息。
根據戶籍信息顯示,疑是呂半仙的人叫做呂辰疇,江西九江縣人,年少時家庭貧困,父母養不起四個小孩,就把身為老二的呂辰疇送到了道觀。他當了幾年道士,後來耐不住清閑,跑了,從此再無消息。
周瞳先找到呂辰疇老家的位置,原來的祖屋早已不在,他的父母也已過世。費了一番功夫,周瞳才找到呂辰疇的一個妹妹——呂虹。
呂虹今年也已有五十七歲,退休和老伴在家安養天年。周瞳的拜訪,讓她有些驚訝。
“如果他還在,今年應該六十八了。”提起自己的二哥,呂虹唏噓不已。
“你和他什麼時候失去聯係的?”周瞳早已拿出相片讓呂虹過目,通過交談,也確認了呂辰疇就是呂半仙。
呂虹扶了扶眼睛,想了想,才說道:“大概有二十多年了,以前他至少隔個大半年會來看看爸媽,但96年春節回來後,就再沒見過他了,也沒聽到他的消息,哎……”
“你們知道他在外麵做些什麼嗎?”
“這……”呂虹猶疑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你要說完全不知道也不是,爸媽那時候常罵他,說他裝神弄鬼,到處騙人什麼的……”
“你知道不知道他有什麼朋友?”
呂虹搖搖頭。
“他回來一次就待兩三天,會放下一些錢給爸媽,從沒見過他帶什麼朋友回來。”
周瞳又向呂虹要了其他幾個兄妹的電話,一一打過去詢問,但得到的信息都並無二異。
雖然核實了身份,但是卻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周瞳正準備告辭,呂虹卻忽然想起一件事。
“仙人洞道觀那裏你可以去看看,他在那裏住了好多年,或許會留下點什麼……”呂虹眼睛有些紅,“其實當年二哥也是為了我們,才不得不離家,日子苦啊!”
周瞳點點頭,即使呂虹不說,他也打算再去呂辰疇待過的道觀看看。
“如果有二哥的消息……哪怕是……”呂虹握著周瞳的手。
“我會竭盡全力。”周瞳非常認真的說道。
仙人洞道觀位於廬山牯嶺西南的懸崖絕壁之間。洞深三丈,高二丈餘,係天然岩洞,門上刻“仙人洞”三字,相傳為八仙之一的呂洞賓修煉之地。
仙人洞清嘉慶年間,道士來此住持,於洞內辟純陽殿供奉呂祖已有百來年。仙人洞道院殿宇典雅壯麗,香爐鍾鼎煥然一新。洞內有乳泉一滴,浮空而落,故名“一滴泉”。泉下有池,圍以石欄。石壁上有“天泉洞”、“靜善泉”、“洞天液”等石刻。洞外有一岩石形蟾蜍,伸展於陡壁上,石隙上生一古鬆,俗稱石鬆。曾有詩人作詩讚道:“穿雲攬月挹清泉,崖上長鬆倚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