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來自各個社會階層和地域的年輕人無差別的對待政策和教育也體現出一種融合與共處的國家意誌[20],特別是對於希望參軍入伍,甚至加入“長生軍”(大流士創立的機構[21])的那些少年。他們五歲就可以加入組織,並必須接受三個月的愛國主義和品德教育,其內容以瑣羅亞斯德教的訓導和居魯士大帝的生平為基礎,旨在使他們效忠萬王之王。之後還有三個月的課程,其內容主要是保持身體健康和增強體力。接下來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軍事訓練。在這一係列教學結束後,成績優異者將得到國王的親自嘉獎。
在他統治的最後兩三年,大流士無法安享自己構建的江山,被迫著手應對“埃及問題”。盡管他已經被埃及民眾接納並加冕為法老,而且根據史學家記載,埃及在他的治理下國泰民安,並重現經久不見的繁榮景象,但人們對舊時代和被廢法老的懷念卻沒有因此消退[22]。一些暴動相繼爆發,一個名叫卡比沙的人(可能是利比亞裔)自稱法老。混亂的局勢逐漸蔓延至昔蘭尼加,大流士於是下令組織了一支遠征軍,並決定親自領兵。但他的去世將令這一討伐計劃提前終止。
公元前486年,六十五歲的大流士在三十五年的統治後因病離世。他的遺體經過埃及和巴比倫專家用防腐香料處理後被移入距離他在波斯波利斯王宮不到十公裏的一個岩石墓穴中,這個位於帝王穀的陵寢共容納了四座阿契美尼德王室的墳墓。大流士選擇將自己的墓建在這個引人冥想的地方,直至今日我們仍可以前往探訪。墳墓的石刻浮雕有對他生前功績的描述,除此之外他還在上麵號召他的臣民忠誠、順從,敦促他的繼承者不要向不公正妥協。他將自己塑造成扶弱濟貧、對抗權威的形象,並呼喚阿胡拉·瑪茲達保佑他的家族和祖國。
伊斯蘭革命期間,大阿亞圖拉霍梅尼命令法官拉薩迪克·哈勒哈利去搗毀波斯波利斯,所幸當時被任命的總理邁赫迪·巴紮爾甘[23]竟部署軍隊保護了這座古跡。自那時起,伊朗考古部門就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保護阿契美尼德王朝的遺址。
大流士的統治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成為締造伊朗民族認同的另一個神話,是“居魯士和大流士子孫”眼中祖國昔日輝煌的象征。
注釋:
[1] 參閱Christiane et Jean Palou, La Perse antique, Paris, PUF, coll. ?Que sais-je??, 3e édition, 1978, p.3。為了直觀地展現自己的功績,大流士以高大的形象出現,一隻腳踏在“假冒的巴爾迪亞”身上,身後跟隨著兩名武裝軍官,周圍另有九名俘虜。
[2] 在過去的歐洲君主製背景下,我們會說:“君權神授。”
[3] 哈桑·克胡博—納紮爾教授偏向於阿托莎。阿卜杜勒·侯賽因·紮林納—庫博則不做選擇。但對於大流士是居魯士的女婿以及其繼承人是居魯士外孫這一點不存在爭議。
[4] 參閱René Maheu et Jean Boissel, L\\u0027Iran, pérennité et renaissance d\\u0027un empire ,Paris, éd. Jeune Afrique, 1976, p.189。《以斯帖傳》提到了帝國的一個首都蘇薩曾有龐大而具有影響力的猶太社群存在的記憶。
[5] 參閱Abdul Hossein Zarine-Koub(上文引用著作,第26頁)提到了帝國的“自然邊界”。
[6] 參閱Pierre Briant, Darius, les Perses et l\\u0027empire, Paris, Gallimard, coll. ?Découvertes?,1992, p.89—90。伊朗史學家(參閱Abdollah Razi, Histoire complète de l\\u0027Iran, Téhéran, éd.Eghbal, 1982, p.28; Abdul Hossein Zarine-Koub上文引用著作,第161頁)都讚同這一觀點,一些歐洲學者因為受到歐洲神話傳說影響太深,對此觀點不以為然。
[7] 根據希羅多德的陳述,法老尼科二世曾有意在公元前600年間對運河進行修複,但鑒於成本過高而半途而廢。
[8] 參閱Pierre Briant上文引用著作和Abdollah Razi上文引用著作。
[9] 參閱William Matthew Flinders Petrie, A History of Egypt, vol. 3: From the XIXth to the XXXth Dynasties, Boston, USA, Adamant Media Corporation, p.366; Barbara Watterson,The Egyptians, Oxford, Blackwell Publishing, 1997, p.186。
[10] 參閱Armin Aréfi, ?Quand Persépolis était le phare du monde?,Le Point, 21—28 décembre 2017, n° 2364—2365; Frédéric Garnier, ?Persépolis?,Géo-Histoire, octobre-novembre 2017; Yves Bomati, ?Persépolis retrouvée?,Revue Grands Reportages, n° 206, mars 1999。
[11] 參閱Pierre Briant,Darius…, p.140。
[12] 作為比較參考,凡爾賽宮的鏡廳長73米,寬10米,高12米。
[13] 在阿富汗、塔吉克斯坦、巴基斯坦的一部分、庫爾德地區也慶祝納吾肉孜節……
[14] 在1971年10月18日的波斯帝國創建紀念活動中,伊朗士兵穿著古代王朝的服裝在伊朗最後一位沙王和全世界國家領導人麵前列隊走過,以反映伊朗昔日的強盛。
[15] 這個詞很明顯是對他名字的呼應,但它也令人想起波斯語中“財富”和“財產”兩個單詞。大流克上鑄有大流士的人像,像上他單膝跪地,手持一副弓箭。
[16] 參閱John E. Curtis et Nigel Tallis (dir.), Forgotten Empire: The World of Ancient Persia,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5。
[17] 參閱Abdul Hossein Zarine-Koub,上文引用著作,第171頁。
[18] 參閱Pierre Briant,Darius…,上文引用著作,第125—126頁。
[19] 參閱Abdul Hossein Zarine-Koub,上文引用著作,第一卷,第148—156頁。
[20] 1925年4月4日,加州大學亞洲學院院長亞瑟·波普的主題演講。
[21] 為保護國王而設立、擁有一萬名精銳士兵的常備軍。這一機構一直延續至阿契美尼德王朝結束,並在薩珊王朝統治下以另一種更小規模的形式重現。薩非王朝的阿拔斯大帝又重建這一部隊,隨後伊朗總理大臣阿米爾·卡比爾在19世紀為國王納賽爾丁沙配備了一支類似的私人護衛隊。在最後幾任沙王的統治下重現後,這一機構被伊斯蘭革命廢除。
[22] 參閱Abdul Hossein Zarine-Koub,上文引用著作,第161頁。
[23] 從1979年2月5日至1979年11月5日任伊朗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