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藝地下停車場。
這些日子霍緗忙碌到幾乎沒想起過施佐。
馬上就能見到對方,霍緗不自覺捂住狂跳的心髒。
不是不想念,而是被其他事情牽絆住身心,像是從分開時引燃的漫長引線,星火微弱,直到此刻煙花轟然從黑暗中炸開,絢麗至極,令霍緗頭暈目眩。
施佐工作時的保姆車停在霍緗對麵,施佐跨步下車動作難掩急切,就算在幽暗燈光下,也能一眼鎖定霍緗。
霍緗正要按下車燈明示施佐,就見車上又下來一個男人,是施佐的經紀人吳均染。霍緗收手,不打擾對方的工作是兩個人的默契。
地下室任何聲音都會被放大,兩個人交談聲音不大,霍緗依舊能聽清大概,是施佐更換經紀人的事情。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施佐歎口氣調整心情,不想被紛擾打破和霍緗難得的相處時間。
“梁從舟是誰?”
施佐坐上副駕駛後就聽霍緗問,沒有生氣或者猜疑,隻是簡單的詢問而已。
施佐立馬知曉霍緗聽到了剛才吳均染因為生氣的口不擇言。
‘不就是抱上了梁從舟的大腿。’這句話任誰都會胡思亂想。
“是我舅舅。”施佐解釋。
霍緗點點頭。
這下反倒是施佐覺得過關太快,準備好好和霍緗解釋的話語梗在口頭,“你不打算在問問我?”
“都說你舅舅,我還需要多問?我腦子裏沒有那麼多戲。”霍緗歪歪頭一本正經地說,“你要換經紀人?”
“半個月前就訂好了,因為合約的問題今天才正式交接。”施佐說。
“你經紀人看你的眼神,似乎要報複,你小心點。”
“知道。”施佐忽然湊近霍緗,看清她手背的淤青,“生病了?”
“有點發燒,這幾天太累了。”
施佐貼過來碰了碰霍緗的額頭,現在已經沒有發熱跡象,施佐鬆口氣,也沒打算鬆開手,輕柔的抱著霍緗寬慰這幾日的思念。
霍緗回抱,手放在施佐後背,就覺得他渾身僵硬,“怎麼了?”
“我……前幾天去了師家武館。”
被虐了,施佐咽下這三個字,還是不要說了,太傷自尊了。
他不說,霍緗也知道她遭遇了什麼,“回去給你揉揉藥酒。”
“恩,師爺爺讓衡川帶我練武。”雖然衡川才十二歲,但是教他足夠了。
霍緗拍拍施佐的頭,“乖,叫師奶。”衡川是她師侄,很有天賦的男孩。
“差輩了。”還差了兩輩。
“不要在意細節,師景文還是我師侄呢。”
“師?師景文是師爺爺的孫子?”
“對啊。”
忽然響起一個打斷兩人溫存的電話,沒有給霍緗帶來得到好消息。
林冬始終沒有消息,林多才和林冬聯係的電話一直保持關機,通訊工作傳回的電話單,電話號碼隻聯係林多才一家,他們更相信林冬還有其他通信工具,沒有用林冬的身份證辦理。
雅惠的身份也在短時間內查到,今年20歲,在鄰省探親時車禍死亡,聯係到雅惠家人得知已經火化。
“不介意我們換一個地方約會吧?”
“聽你的,我們去哪?”
“殯儀館。”
……
好地方,有創意。
他們來到了林冬原來工作的殯儀館。
冰冷是唯一感觀,蒼白的牆麵,空曠的場地,一切用具都是毫無生氣的金屬製品。
明明是炎熱的初秋,但寒冷似乎從骨縫中滲出。
一戶人家正送別著親人遺體,錦被包裹的遺體被推入火化間,一時間哭聲震天,巨大的房間響徹著陰陽相隔的悲切。
霍緗聽到施佐輕聲歎息。
火化還在進行,哭聲漸漸熄弱,裏麵的人相互攙扶著。
霍緗尋找的人沉默著離開,不在打擾他們的緬懷。
“丁建國,我是晏城刑警隊的,有些問題想要問您。”霍緗對中年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