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房中的下人也開始蠢蠢欲動。那些原本還算安分的丫鬟們,眼神中時不時流露出對翠竹苑的羨慕與向往。有的丫鬟在私下裏悄悄議論著沈姨娘的受寵,言語中滿是諂媚之意。還有的丫鬟開始在做事上敷衍起來,心思全然不在伺候我這個正頭夫人身上。
小梅和小蘭平日裏就愛爭個高低。小梅看著翠竹苑的風光,心中嫉妒不已,對小蘭嘀咕:“瞧瞧那沈姨娘,如今這般得勢,咱們在這錦繡居可真是沒盼頭了。”
小蘭白了她一眼:“你就別眼紅了,有本事你也去巴結巴結沈姨娘,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呢。”
小梅一聽,頓時怒了:“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才不會像有些人那樣沒骨氣。”
小竹和小菊也在一旁悄悄盤算著。小竹低聲說道:“咱們要不要找個機會去翠竹苑獻獻殷勤,說不定能被沈姨娘看中,調去那邊當差呢。”
小菊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不好吧,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怪罪的。”
小竹卻不以為然:“夫人現在都自身難保了,哪還顧得上我們,說不定沈姨娘一高興哪天我就能調到翠竹苑去,到時候你們可別羨慕。”。”
如意,自幼便帶著幾分家生子獨有的傲骨,那份不經意的自信如同春日裏初綻的野花,雖不張揚,卻自有一番風姿。而今,眼見府中上下皆對翠竹苑那方天地投以無限向往與熱忱,她心中的得意之情不禁悄然滋生,如同溪水彙聚成河,愈發洶湧澎湃。
在一眾丫鬟的簇擁下,她嘴角輕揚,言語間帶著幾分不經意的炫耀與得意:“你們可知,我那雙親在府中廚房執掌要務,乃是老夫人親點之人,其地位之穩固,非一般人可比。至於那沈姨娘,哼,不過是憑了幾分姿色,在將軍麵前賣弄風情罷了,說到底,也隻是個會耍手段的狐媚子,哪裏及得上我們腳踏實地,深得老夫人信賴的底氣。”
她的話語,雖無華麗辭藻堆砌,卻字字珠璣,透露出一種不容忽視的底氣與自信,仿佛是在這紛繁複雜的宅院生活中,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吉祥聽了,心中不滿,反駁道:“你們這樣亂說叫夫人知道了,看她怎麼罰你們。”兩人為此又爭執了起來。
我看著這些人心浮動的景象,心中明白,必須盡快采取行動,否則這錦繡居怕是要亂了套。
這幾個丫鬟啊,那可真是各懷心思。我瞧著,如意那股子高傲的勁頭,當丫鬟著實是委屈她了。嘿,那我何不就順水推舟一把呢?把她往上抬一抬,既然她底氣這麼足,讓她去和沈氏好好鬥上一鬥。這樣一來,我便能安安穩穩地坐山觀虎鬥,我在心裏默默盤算著,一定要好好構思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來。
這天,我照舊去給婆母請安。如同近日以來的每一次請安一般,我特意帶上了如意。當我們踏入婆母的院子時,哪曾想,竟在這熟悉的院落中再次撞見了淩關嶽,我那便宜夫君。我趕忙微微垂首,神色恭謹,裙擺輕動,緩緩地行了個禮。
而跟在我身後的如意,在瞧見淩關嶽的那一刹那,仿佛一隻驕傲的孔雀在瞬間開屏。她微微挺起胸膛,如同驕傲的天鵝般,努力展現著自己的優雅身姿。雙頰上迅速染上一抹羞澀的紅暈,那紅暈如同春日裏盛開的桃花般嬌豔動人。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淩關嶽身上,一眨不眨,那模樣仿佛在努力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能吸引淩關嶽注意的瞬間。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既緊張又期待的光芒,手指不自覺地輕輕絞著衣角,或許在幻想自己未來的美好生活,或許在擔憂自己是否能入得了將軍的眼。
如意的聲音都不自覺地夾了起來,那甜膩的聲調宛如融化的蜜糖般,膩得讓人直發顫。聽得我都差點笑出聲來,那股滑稽的感覺在心中不斷翻湧,可我又硬生生地忍住了。我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不想讓如意的失態影響到此刻的局麵。
淩關嶽看著我這副模樣,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他微微皺起眉頭,那如刀刻般冷峻的麵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仿佛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讓人難以捉摸。但我卻能敏銳地感覺到他心中的疑慮在逐漸加深。他或許以為我是見到他而開心得差點笑出聲,畢竟在他的認知裏,我這個正室夫人對他應是有著別樣的情感。而我呢,看著他那疑惑的神情,卻也沒有解釋。我深知,在這個時候,任何解釋都可能會引起更多的麻煩。不如就讓他誤會著,也許這樣反而能為我的計劃增添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微微垂首,斂去眼中的情緒,靜靜地等待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