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不老你試試就知道了。”周稷榮嚼著牛肉,黑漆漆的眼眸好像隨時會把她吸進去。
薑可正要反駁,餘光掃到金源尷尬的快要裂開,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周稷榮若無其事轉過頭,“都買齊了?”
“是。調查組傳來消息,易晉風被放出來了,似乎是易老爺子擔下了所有責任。”說完,金源放下東西,便一陣風似的走了。
再待下去,他對老板霸總的認知就蕩然無存了!
金源的消息快,媒體的也不慢。
薑可看到信息推送,頓時喜出望外,“你剛才出去是去找霍遠?”
“對……”但霍遠幫不上忙。
易晉風突然被放出來,一定是上麵的人幹預,誰有這麼大能量?
薑可歡喜的握住他的手,“小叔,謝謝。這樣我跟易晉風可以兩清了。”
她一臉釋然,如果跟周稷榮也能兩清就好了。
可惜,以眼下的光景,隻怕他們還會繼續糾纏下去。
周稷榮把薑可的手握進掌心,輕輕摸索。
她彈鋼琴很有天賦,音樂係的教授們說她能練出來,可她非要考政法大學。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寶貝自己的手。
周稷榮至今都記得她的手柔弱無骨,握在手裏像一團棉花,而今……
算了……
不管過去怎樣,往後的日子他會好好彌補薑可。
“要是能把中間的7年刪掉就好了,我們還是我們,什麼都沒變。”周稷榮目光灼灼,深不見底的眸子像揉碎了星光。
薑可心跳加快,想把手縮回來,男人卻握得更緊,“可可,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著,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四目相對,氣氛變得曖沒起來。
突然,周稷榮手機響了,是沈曼琳的號碼。
媽怎麼會這時候打來?
他猶豫要不要接,薑可已經抽回手,拿著自己的碗筷走進廚房。
兒子上輪滑課摔了,沈曼琳通知他趕去醫院。
周稷榮把薑可抱進沙發,“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你別回來了,我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住在一起。”薑可總覺得他們的事很很快會曝光。
“你在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立刻辦了你。”
盡管隔著衣服,她依然感覺到某處在蘇醒。
薑可抿唇,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你,你快走吧。”
她耳根泛紅,周稷榮清笑著吻上她的耳珠,“藥在茶幾下層,記得吃。”
溫熱的氣息明明噴在耳後,卻像噴在她心上,直到聽到關門聲,她才敢抬頭。
薑可點開一部評分很高的懸疑劇,正看得津津有味,門鈴就響了。
周稷榮知道密碼,不會按門鈴。
沒什麼人知道他們住在這兒,誰會來呢?
薑可正在狐疑,王嫂已經從大門口折了回來,“薑律師,外麵來了一位老先生,他說是先生的父親。”
王嫂臉色不太好,顯然替她捏了把汗,“需不需要我告訴先生?”
“不用了,沏杯六安瓜片,你就去休息吧。”
“好,您有事叫我。”
薑可笑著點頭,心裏卻七上八下。
她在這兒呆了不到12小時,周業成就殺上門來,外人王嫂都知道來者不善。
有了他逼薑可道歉的前車之鑒,等下她和周業成的談話不會愉快。
做好心裏建設,她才站起來,“周老先生,您好。”
“你身上有傷,坐吧。”周業成揮揮手,坐進單人沙發。
王嫂端來熱茶,便退了出去。
周業成讚許的點頭,“難為你還記得我喜歡喝什麼茶。”
“畢竟我在周家住了那麼久。”
“記憶是個好東西,又不是好東西。過去的事,記得太清楚會變成執念,太執著容易害人害己。”周業成說的很含蓄。
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咄咄逼人,但壓迫力十足。
“放不下的不是我,這話您不該對我說。”薑可不卑不亢。
是周稷榮把她強行搬到這兒,她不鬆口離婚就不許她走,管不了自己的兒子就來找她,真有意思!
“人念舊是好事,但吃剩菜剩飯會鬧肚子。”
薑可感到了深深的冒犯,可他說的都是大實話,她挑不出錯處。
“你是個聰明人,在國外有車有房。你找到了你弟弟,有了新藥你女兒的病會好起來,到時候她可以上學,跟正常的孩子一樣受教育。就算你不喜歡慕季尋,隻要他未婚、一直喜歡你,你就會有很好的未來。”
聞言,薑可倒吸了一口冷氣。
周業成知道她和慕季尋沒有注冊,他知道薑澤,還知道女兒在用新藥,他還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