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2 / 3)

落地燈散發著暖黃色的橘光,照亮她的大半張臉,那頭本就耀眼的水霧藍長發妖嬈卷曲,似遊離於水波間的水草,發絲淺淺滑過小臂,說不出的酥麻撩人。

“出門那麼久,一條信息都沒有?”

聞言,妮娜微微怔住,轉而笑眼迷離地說:“你在睡覺嘛,我不想打擾你。”

“這麼乖?”牧洲摸摸她的臉。

妮娜心虛地垂眼:“一向如此。”

他隻是笑笑,也不拆穿,輕輕拍打她的腰,說道:“我還得忙會兒,你自己先去玩吧。”

“好。”

她乖巧地應道,難得這麼聽話。

這一番操作成功將男人弄蒙,他止住她欲起身的動作,稍有興致地打量她的臉,多看兩秒便心跳如擂鼓,抑製不住地低頭湊近。

妮娜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說:“我洗澡去了,拜拜。”

扔下一句話,也不管男人死活,化身蹦躂的小白兔迅速跑遠。

等牧洲回過神來,懷裏的溫香軟玉沒了,唯有從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

空氣裏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氣息,牧洲狂咽了兩口水,喉頭劇烈滾動,勉強壓製住心間的燥火。

他睡了一整天,饑腸轆轆的,便叫了酒店服務。

沒過多久有人敲響房門,送上雙人份簡餐。

洗香香後的妮娜跑來他這裏膩歪一通後火速竄進房間,過了很久都不見人。

他覺得奇怪,本想進屋看看情況,手機突然響了。

新公司指揮趕工的負責人說起倉庫內的角落有改造難處,可絮絮叨叨說了半天也沒說清楚。

“你開視頻,我先看看。”

那頭應聲照做。

牧洲戴上耳機,用電腦接通視頻。

剛開始一切順利,鏡頭前的畫麵一目了然,他安靜地聽著,斟酌片刻後,有條不紊地說出目前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他正沉浸其中,突然見妮娜從辦公桌的下方爬進來,狹小的空間剛好夠她一人。

她穿著清純可人的小白裙,瓷肌清透白皙,鬈發分成兩股紮起俏皮的雙馬尾。

妮娜是天生的童顏,恰到好處的淡妝更顯稚氣純真,尤其是那雙眼睛非常靈動,卷翹長睫輕盈顫抖,眼眉含笑。

“牧總?”視頻還在繼續,那頭負責人見牧洲麵色大變,小心翼翼地出聲。

“咳咳……”牧洲移開視線,沒有立刻終止通話,冷靜地想著先把眼前事處理好,“你繼續。”

“預算問題我跟裝修隊的工頭已經談過了,他……”

不知足的小妖精開始作惡,牧洲麵不改色地按住她的手,順帶捏了下她的臉,以示警告。

妮娜冷哼,她才不管那麼多,用力掰開他的手指。

牧洲輕歎了聲,知道自己攔不住,索性關了視頻,換成語音繼續。

“預算隻要在可控範圍內,問題不大。”他語氣平緩,低眼看著慢慢鑽出書桌,爬到他身上坐好的小姑娘。

“別鬧。”他呼吸不穩。

“我偏要。”

她不聽勸,兩手捧著他的臉,笑眯眯地深吻上去。

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牧洲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輕輕閉眼,放任她肆無忌憚地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唇舌溫柔輾轉,略帶急促的喘息,宛如墜入火山的那滴熱油,騰空而起的火球灼燒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他抵擋不住過於強勁的攻勢,從第一眼見她,直到現在。

後半夜。

牧洲把累癱的人兒抱出浴室。妮娜手軟腳軟地縮進被子裏,尋著他的味道往他懷裏湊。

他本想去忙工作,又舍不得讓她一人睡覺,想了想,翻身關上了床頭燈。

“哥哥。”

黑暗中,小奶音嬌滴滴的,聽得人心癢如麻。

“嗯?”男人笑著親親她的額頭。

“這個誠意夠不夠?”

“夠了。”

牧洲太了解她,她能放下身段費盡心思地取悅自己,已經是她最直白的表達方式。

妮娜半睡半醒,側頭貼著他胸口,聲音放輕:“以後還有很多。”

“好,我等著。”他低頭蹭蹭她的耳尖,說著勾人心扉的耳語,“今晚的你,我很喜歡。”

她嫣然一笑,羞紅了臉,小聲說:“我也是。”

他呼吸停滯,思緒有片刻的恍惚。

然後,他聽見她迷迷糊糊的聲音,說著最溫柔的告白。

“牧洲,愛情一點都不可怕。”她低頭埋進他懷裏,感受他胸腔的炙熱,“因為是你,所以值得。”

03

牧洲在市裏逗留幾日,忙得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好在身邊有隻黏人乖巧的小樹袋熊,任何時候看她都是一張陽光燦爛的笑臉。

他身體很疲倦,心卻從未如此溫暖過。

牧橙的狐朋狗友太多,到處都能玩,已經兩天不見蹤影。

作為哥哥的牧洲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對牧橙有愧,總認為是自己照顧不周,她才會養成這樣放蕩不羈的性子,所以大多時候都會寵著她,打錢也從不手軟。

可錢如果真能彌補人心的空缺。

這世上就不會有遺憾出現了。

天色漸暗,房間裏的落地燈閃爍暖黃色的光暈。

“今晚又要喝酒嗎?”

妮娜正踮著腳給牧洲扣襯衣紐扣,輕輕蹙眉,麵露擔憂。

牧洲配合她的身高彎腰,踮腳久了會疼,他寧願自己累點也不想她仰頭仰到脖子酸。

“請了幾個長輩吃飯,公司能做起來多虧有他們幫襯。你放心,不會喝多少。”

他穿白襯衣時少年感太足,漆黑的瞳孔清澈明亮,妮娜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小媳婦似的默默提意見:“別戴眼鏡,現在這樣剛剛好。”

“行。”牧洲慢條斯理地扣上腕表,套上黑色西裝,牽著她走到門前,低頭笑了下,“戴這玩意兒本就是為了裝樣子,你不喜歡我就不戴,聽話吧?”

妮娜被哄得眉開眼笑,黏黏糊糊抱住他的腰,昂頭看他,說:“活著已經很累了,真實做你自己就好。”

“嗯。”牧洲心軟如水,摸摸她的頭,“我走了,不會太晚,回來帶你去吃夜宵。”

妮娜乖乖點頭。

臨走前不忘索要一個甜甜的親吻。

今晚來的全是自小看牧洲長大的長輩,在寧水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一人特意帶來自家女兒,年紀比牧洲小一歲,生得水靈甜美。她酒量不佳,半杯便開始臉紅,可還是頻頻主動向牧洲敬酒。

在場的人心照不宣,酒後更有人笑著調侃兩句。

牧洲看懂了長輩們的深意,明知說這話可能會得罪人,可還是連幹三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張叔叔的寶貝女兒豈是我能染指的,何況家裏還有女朋友在,我膽子小,是個妻管嚴。”

眾人一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說說笑笑岔開話題。

那個女人神色不悅地放下杯子,黑臉黑了整場。

酒宴結束。

牧洲把所有人送上車後,獨自站在路燈下抽煙,低頭瞄了眼時間,心裏盤算著待會兒帶妮娜去吃什麼。

一支煙很快抽完,他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身後有人叫他。

“牧洲。”

他聞聲回頭,瞧見張叔叔家的閨女,名字他記不太清了,確實很漂亮,但不足以令他記憶深刻。

“怎麼還在這裏?”牧洲掐了煙,禮貌地站直身體,淡聲問,“我幫你叫輛車吧,太晚回家張叔叔會擔心。”

女人白衣黑發,個子很高,看他的眼神極為複雜,熾熱的愛意中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憎恨。

她突然靠近他,牧洲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他皺眉思索她的話,沒出聲。

她神色失落,繼續說:“我高中在鎮上讀的,你比我大一屆。”

“哦——”牧洲拉長尾音,了然地點頭,“校友?”

女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倏然蹦出幾個字:“我給你寫過信。”

他沉默片刻,歉意地笑了笑,說:“抱歉,太多年前的事,我可能忘了。”

“牧洲,你剛才說你有女朋友是假的對吧?”

她喝了酒,語氣咄咄逼人,年少時愛而不得的鬱氣殘留至今,她之前有認真調查過他,知道他並沒有女朋友。

“我知道你現在的事業需要有人幫忙,我家可以,我也可以,隻要你願意跟我……”

“哥哥——”

不遠處,奶聲奶氣的小綿音徑直打斷她的後話。

牧洲對這聲音太熟悉,側頭看見穿著黃色棉襖的長發姑娘下了車,百米衝刺朝他跑來。

他笑著彎腰接住。

她撲了滿懷,熟門熟路地跳在他身上。

男人摸了摸她的衣服厚度,不大滿意地皺眉,說:“穿這麼少,也不怕凍著。”

“今晚沒下雪,不冷。”妮娜完全忽略一旁表情僵硬的女人,旁若無人地同他聊天,“我剛來的時候在路邊看見烤串了,我們等會兒去吃那個好不好?”

“大學城那邊有家羊肉火鍋也不錯。”

“也行,羊肉吃著暖和。”妮娜不糾結,點頭應允,兩手捧著他的臉,湊近聞了聞,帶著質問的口吻,“你喝醉了沒?”

“沒,清醒得很。”

“那我們走吧,我餓了。”

牧洲寵溺地笑,低身把妮娜放下來,自然地牽著她的手,感受到指尖的冰涼,完全把她的手包裹進熾熱的掌心。

他看向那個女人,麵色淡然地說:“我先走了,代我向張叔叔問好。”

女人的目光死死鎖在妮娜臉上,這姑娘長得人畜無害,明明在笑,可眼底的挑釁意味濃烈,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光那件棉衣少說都要大幾萬。

他們轉身之際,她冷嘲熱諷道:“我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早就已經找好金主,吃軟飯還這麼理直氣壯,嘚瑟什麼?”

“欸,你……”

妮娜氣不過,轉頭想說什麼,牧洲淡定地牽著她揚長而去。

夜晚的大學城熱鬧非凡,來來往往全是學生。

羊肉火鍋暖心暖胃,喝完三碗清湯,妮娜渾身熱得冒汗,想脫衣服散熱。

牧洲嚴肅地攔住,拉著她去不遠處的小公園散步。

晚風沁涼,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放下戒備的妮娜本就是熱絡的性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今晚的事,為什麼沒問我?”牧洲突然冒出一句話。

她輕輕眨眼,語氣傲慢地回道:“全都是手下敗將,不足為懼。”

“不吃醋?”

“不吃醋,隻生氣。”

“生氣什麼?”

“你最後不讓我罵回去,我心裏頭憋屈,你明明那麼努力,才不是愛吃軟飯的男人。”

牧洲低低地笑,拉著她停步,問道:“妮娜,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也不過如此,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她抬頭看他,斬釘截鐵地回道,“我認定的人,必須得一輩子。”

他瞳孔亮了亮,心中灌入一股熾熱的暖流。

路燈照亮男人微醺的俊臉,眼底的溫柔滿得仿佛要溢出來,他把她扯進懷裏,拉開外套用力包住,低啞的聲音彌散在她耳邊。

“你知道嗎,以前我也付出過真心。”

“我也是。”

他嗤笑,說:“後來輸得很慘。”

妮娜不以為然道:“我比你更慘。”

牧洲愣了下,低頭看她的眼睛。

“騙財騙色騙感情,一條龍服務到位。”她眸色清亮,語氣輕描淡寫的,臉上寫滿釋然,無所謂地聳肩,“不過,人在年輕時遇見幾個渣男渣女再正常不過,隻有踩過坑,才能明白真愛的可貴。”

男人眸光深沉地看她,勾唇笑著說:“我怎麼覺著,你比我活得還通透?”

妮娜:“我雖然年紀比你小,可我遇到的糟心事可不比你少。”

妮娜:“一位偉大的哲學家曾說過,生活很可惡,它總會在你自鳴得意時賞你沉重一擊,又在你放棄自我時注入光明的力量,死也死不了,活也不活痛快,渾渾噩噩才叫人生。”

牧洲暗暗思索她的話,好奇地問:“這位偉大的哲學家是?”

“胖虎家附近的炒飯店老板二牛。”

他笑出聲來,認可地點點頭,無奈地說:“很生活,也很哲學。”

04

夜晚的公園靜似一潭死水。

兩人手牽手晃到照光明亮的室外籃球場,這麼晚了,隻有一個小學生模樣的男孩還在練球。

牧洲走過去跟孩子說了兩句,孩子倒也大方,把籃球借給他,自己跑去一邊休息。

“你要打球嗎?”妮娜小聲問。

“很久沒玩了,想試試。”

他脫下西裝遞給她,白襯衣黑西褲,撩人心動的精英範。他熟稔地單手運球,動作流暢的三步上籃。

球進了。

小男孩在一旁拍手叫好。

男人玩到興頭上,頭頂冒出細密的熱汗,突然朝她跑來,眉眼帶笑,小口喘息,問道:“想玩嗎?”

“我不會。”

“我教你。”

他扯過她懷裏的外套,隨手扔在旁邊的椅子上,拉著她一路小跑至籃球架前。

“許一個願望,進球我就滿足你。”

妮娜願意配合他純真的那一麵,雙手合十,衝著籃球筐許願,說:“我想跟牧洲哥哥同居,想每天都能見到他。”

牧洲愣住,盯著小姑娘稚氣嬌美的側臉,唇角微微揚起。

其實她知道自己投不進,且不說她沒玩過,單從身高來說都是不小的挑戰。

可即使如此,強脾氣的妮娜也不會隨便認輸。

她手很小,好不容易才握穩籃球,朝著球筐深吸一口氣,正欲孤注一擲之時,有人從身後抱起她,掐著她的腰輕鬆舉過頭頂,穩穩落在自己肩頭。

“投吧。”

妮娜心跳聲劇烈,不敢往下看,看著近在咫尺的球筐,很順利地將球扔進去。

“哐——”

那是心底塵埃落定的聲音。

牧洲小心翼翼把她放下來。

妮娜笑眯眯地看他,嘚瑟地昂起下巴,說:“球進了。”

“我知道。”他摟過她的腰把她帶進懷裏,聲音輕輕的,“其實……我也很想和你同居。”

“那你之前為什麼拒絕我?”

男人移開視線,略帶羞澀地笑著說:“我怕你天天見到我,很快會膩。”

“因為這個?”

“嗯。”

妮娜直接笑瘋了。

這男人真的又純又壞,清純少年氣跟悶騷老男人無縫切換,簡直讓人欲罷不能,隻想沉溺其中。

她踮起腳,用他受不了的軟音勾他,說:“哥哥,我想要親親。”

“小孩還看著呢。”

他嘴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低頭親了下她的眼睛。

小姑娘臉頰泛紅,黑瞳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嬌得好似一團融化了的棉花糖。

他微微側頭,用力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