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二更時分,如玉見金鍾兒睡的聲息不聞,心裏說道:“我何苦受這樣罪?不如出廳屋裏去,坐到天明,回家是正務。”旋將被子揭起,取過衣服來,披在身上,將要穿褲子,隻見金鍾兒翻過身來,問道:“你這時候穿上衣服怎麼?”如玉道:“我與你尋何公子去。”金鍾兒道:“你還敢和我向這樣說!”如玉道:“你教我該怎麼說?”金鍾兒看著如玉,點了兩下頭兒,那淚痕就長一行,短一行,流在枕邊。如玉拿著褲子,就穿不上了,忙問道:“你到有什麼話,不妨明明白白較論一番。”金鍾兒道:“罷麼!你隻再打我幾個嘴巴就是了。”撲起來,將如玉的衣服從身上拉下,用力丟在傍邊;眼含著痛淚,又翻轉身,麵向裏睡去了。
如玉急忙攢入被內,從後麵緊緊的摟住,問道:“你到還敢惱我麼?”金鍾兒也不言語。如玉將他搬過來,先將右腿搭在他身上,將左胳膊伸入他項下,摟住親了兩個嘴。又用自己的臉蛋兒與他來回揩抹淚痕,笑說道:“誰教你見了個何公子,就愛得連性命也不顧,待我和糞土一般?”金鍾兒道:“就算上我愛了何公子,不過是婦人家水性楊花,罪也不至於打嘴巴。”如玉道:“你也不該對著許多人,罵我是下流東西。”金鍾兒道:“你罵的我成篇累套的,還有個數兒?我和你相交十數個月,沒好處也有好處來,虧你忍心下毒手,打我兩個嘴巴。”說著將如玉一推。如玉笑道:“不用你推我,我也沒別法報仇。我隻教你今夜死在我手裏就是了。”於是不由分說,將金鍾兒兩腿分開。金鍾兒道:“慢些兒,通的小肚子怪疼的。”
不言兩人行房。且說苗禿子與玉磬兒幹訖一度,又睡了一覺,醒來想了想:“今夜小溫與金鍾兒不知和好不和好?我且偷的去看個景象兒。”披了衣服,下地開門。玉磬兒問道:“你出去做甚麼?”苗禿道:“我要出大恭。”悄悄地出了廳房,走到東房窗子外,隻聽得口舌口舌咂咂,響得凶狠之至。忙用指尖將窗子上紙觸一小窟,往內一覷。隻見金鍾兒一隻右腳在如玉手中,一隻左腳在如玉腰間。穿的是大紅緞平底花鞋兒,又瘦又小,比玉磬兒的腳端正許多,甚是可愛。再看金鍾兒,星眸斜視,粉麵通紅,身子也無力迎湊,口裏上氣不接下氣的亂嚼,呻吟下一堆。
苗禿子看了,高興的了不得,歎息道:“小溫兒雖然花了幾個錢,花的還算是值。像我苗老禿,就可憐了。”又見如玉,忽將金鍾兒兩腿掀起,發狠抽提,一下緊似一下。再看金鍾兒,雙目直視,兩手搬住如玉的兩脅,大聲叫道:“我的親達達,我今日活不成了。”說罷,將頭在枕頭上來回滾了幾下,鼻中聲息,似有若無,像個昏去的光景,麵皮也看的黃了。苗禿子那裏還挨的住,摸了摸自己的陽物,與鐵槍一樣,連忙跑入西房。看了看玉磬兒,不在炕上,不想在地下馬桶上撒尿。苗禿子也顧不得分說,灣倒腰將玉磬兒一抱,不意抱得太猛了,連馬桶也抱起來。玉磬兒不曉的他是什麼意思,嚇的大驚失色,喊叫道:“你是怎麼樣?”苗禿子將馬桶丟在地下,把玉磬兒放在炕沿上推倒,急將陽物狠命的插入。他本是情急了的人,還有甚麼功夫,不過七八抽就停當;拔出來,將腰直起,長出了一口氣,揭起被子,鑽入裏麵睡覺去了。
玉磬兒坐起,看了看,馬桶也倒在地下,流的尿屎滿地,臭不可聞,不由的心中大怒,指著苗禿子罵道:“冒失鬼的哥哥冒八鬼、冒九鬼,也到不了你這步田地。怎麼好好兒出院裏去,回來就這般顛狂,比瘋子還利害十倍?這不是馬桶也倒了,屎尿流下滿地。半稀不稠的臭精,弄下我兩腿。一泡尿也嚇的人也沒有溺完。真是那裏的晦氣,平白裏接下個你,還不如接個文雅些的亡八。雖然說是龜鑽了龜,少冒失些兒也好。”苗禿子用被蒙了頭,一聲兒也不敢言語,任憑玉磬兒裁剪。他也由不得自笑不已。玉磬兒罵罷,從火盆內取了些灰,倒在地下,將屎尿調和了一會,收拾在馬桶內,蓋上蓋兒,將簸箕丟在一邊。又在麵盆裏洗了手,嘴裏絮聒了好半晌,方才掀起被子同歇。苗禿隻裝睡著,不敢動一動兒,怕玉磬兒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