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蘇雅容的神情又變得抑鬱灰白,內心上下跳動,一點點撥動自己的思緒。
要是林途真的死了呢?
而且慕容雲闕從來不撒謊。
一想到這,蘇雅容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下,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掉頭——去兵部駐事處。”蘇雅容緊張下令道。
隨後,馬車一點一點向遠方駛去......
......
兵部駐事處是大盛處理士兵後勤的崗位。
屋外百米,無不彌漫著父母發出喪子之痛的哀嚎。失去孩子的痛苦讓人感到無法承受,仿佛整個世界都塌了下來。
一個個沒有孩子的家庭,父母的世界越發變得黯淡無光。
蘇雅容急促擠開人群,跑到前台。那邊依舊是人滿為患,他們不鬧不叫,一片安靜,有序排隊,空中彌漫了悲痛欲絕的沉重感。父母領取到兒子的遺物後,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到屋外,緊隨著陣陣哀嚎聲。
“有林途的名字嗎?”按壓著緊張、害怕的心情,蘇雅容緩緩問道。
官吏翻找名字的短短十幾秒時間,對她如同百年之久。
蘇雅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緊緊地盯著官吏的手指,一顆心如同被懸在半空中。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瘋狂地跳動,似乎要跳出胸膛。
她是多麼希望上麵沒有林途二字,是多麼希望官吏能說這樣一句話:“沒有林途名字。”
......
官吏終於抬起頭,他的眼神充滿了沉痛和無奈:“你是她什麼人?”
蘇雅容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此時心裏油然而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官吏朝後麵黑甲兵示意了一下,然後轉過來,覷了眼蘇雅容,最後沉重地吐出兩個字:“抱歉——”
蘇雅容的身體一陣顫抖,她緊緊咬著嘴唇,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她的世界在一瞬間崩塌,她的心靈像是被尖銳的刀片割開了一道口子。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平靜而抖顫,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
官吏沉重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悲痛。然後從記錄本內抽出一頁,遞到蘇雅容眼前。
上麵“林途”二字赫然列在上麵,神風營林途——
“不……這不可能……”
蘇雅容感到自己的心髒停止了跳動,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她努力掙紮著。
這一定有人重名而已,隻是有人重名而已......她默默安慰自己。
官吏默默地看著她,他知道這個消息對於蘇雅容來說太過於殘酷,自己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了。
黑甲兵莊重地把一顆璀璨戒指和手絹捧來。
“這是從尊夫身上找到的,請你查收一下,是不是尊夫的。”
瞥著那顆戒指,蘇雅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那正是林途送給她,自己而又扔還給他的戒指,那手絹,是自己之前在南粵送給他的。
頓時,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他是我們大盛的光榮,他為了保衛家鄉的安全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官吏默默地安慰。
蘇雅容不言,她緊緊咬著嘴唇,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謝——謝——”她從刀割般的喉嚨裏緩緩擠出這兩個字,木訥般地取過遺物,一步步走出屋外。
外麵沒有下雪,暖陽如火,但她依舊覺得很冷,刺骨的冷。頭腦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雅容?”江離走了過來,呆呆看著她,心裏隱隱有點擔憂。
蘇雅容眨了眨眼睛,看著江離,眸子裏滿是空洞,旋即,她又是搖了搖頭,道:“沒事的,我們回去吧。”
寶馬窗外,陣陣哭聲飄來,如泣如訴,這哭聲如同刀割般刺入蘇雅容的心裏。
蘇雅容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在極力隱忍著什麼,但眼中的淚水卻無法止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
蘇雅容纖手撫淚,哽咽地哭道:“外麵這些人,哭哭啼啼的,真讓人心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