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不敢在此地了結自己,若不趁著這個機會狠狠賺他們一筆,豈不太虧!
再者,他賣良心替縣令做事,一個月僅收入一兩俸祿,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縣衙門口聚集著十來個黑影,好像在商議什麼,見楊軒越走越近,他們互相打量一陣,四散而去。
門口隻留下劉三一人。
劉三見到來人是楊軒,握刀的手不由打顫,就連他也納悶,自己恨不得將楊軒碎屍萬段,可人站在麵前的時候,心中為何卻是說不出的害怕。
“楊……主簿,你怎麼來了?”
楊軒也恨不得衝上去殺了劉三為李二牛報仇,可他不能這麼做,當下強作平靜,淡淡說道:“我來向縣令辭行,煩勞稟告一聲。”
劉三想不通楊軒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裝出十二分詫異,道:“你要走?走去哪裏?”
楊軒背過身子,冷冷地道:“與汝何幹!”
劉三討了個沒趣,隻能忙不迭如實稟告給縣令。
不一會,楊軒就得到了縣令的召見。
書房內,縣令重整衣衫,聽到楊軒請辭,便掌燈假意挽留道:“我的楊主簿啊,你幹嘛非要走呢?咱倆多年交情,有什麼事情,就不能坐下來商量?”
楊軒瞥了眼一旁神色不悅的劉三,冷笑道:“大人既然也記著咱們的交情,那敢情好,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此次前來我是為了算賬的。”
算賬?
“算什麼賬?”
劉三和縣令異口同聲問道,旋即愣在當場。
“大人,咱倆做過的那點勾當,您當真不避諱他人?”
聽楊軒冷言冷語,縣令不由變色:“劉三!你忙了一天也累了,下去休息。”
劉三生怕楊軒活著離開,也是急了:“姐夫,你休要聽他胡言亂語……”
縣令怒道:“退下!”
楊軒徑直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
隻見劉三頭頂白圈,與他之前看到李二牛頭頂的白圈一模一樣,當下心裏舒服了許多。
再看那尖嘴猴腮貌似忠厚的縣令,頭頂一塊紫圈,但外麵已大部分泛白。
見兩人的壽命都已不長,楊軒作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我今兒忙的很,無暇觀賞大人訓斥下屬。”
劉三原形畢露惡狠狠道:“姓楊的!你囂張什麼?當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楊軒緊握雙拳,心中火氣陡升,麵上卻還是平靜如初,頷首一笑:“好,我等著!”
等劉三出門走遠,楊軒一五一十將這些年替縣令做的黑賬道出,然後淡然飲茶,說道:“雖說山高皇帝遠,可大人也是有上司的,如果讓他知道您一直挖他牆角,您說他會怎麼做?”
“楊軒!你別欺人太甚……”
見縣令氣得拍案而起,楊軒心中說不出的舒服,語氣緩緩道:“有嗎?”
下一秒,縣令嗬嗬賠笑前來:“沒有,沒有!是我老糊塗了,你說說要多少銀子,隻要拿錢能解決的都不是事。”
楊軒瞥了他一眼,忍俊不禁起身,攬住縣令的肩膀道:“大人果真是聰明人呐!不過,楊某此行是來算賬的,大人可別當楊某是叫花子,什麼要不要的,忒難聽。大人還是看著給吧!”
縣令氣的已麵皮抽搐,恨不得把眼前的楊軒生吞活剝,以雪今日之恥,可欽差大人還沒有離開,今天李二牛的死已經讓欽差不悅,他可不想再擴大事端。
權衡利弊後,他顫巍巍伸出兩根指頭,又很麻溜收起一根。
楊軒握住他那根手指,爽朗一笑:“多謝大人賜楊軒紋銀一千兩!大人放心,此後你我行同路人,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家老死不相往來。”
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縣令卻沉聲喝到:“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