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正巧被住在樓上的鄰居四姐從外麵回來看到,見翦衛國家爐子上的油鍋己經燒著了,她就扔下了手裏的東西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趕緊幫忙把鍋給端下來,再仔細一聽門裏,一粗一細的兩道號哭讓人聽了心酸。索性就挽挽袖子上了手,快手快腳利利索索地幫著把這頓飯做熟了,然後默不作聲地從翦衛國懷裏把孩子給接過來。
翦衛國望著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又抬頭看看四姐,腮幫子上還掛著沒幹的眼淚,心裏百感交集。
四姐的大名叫王美麗,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被稱為“四姐”,隻是大家都這樣叫她,也就都隨口跟著叫了。自從有了在社會上響當當的“四姐”這個稱呼,她的名字反而很少有人知道了,男女老少見了都一概稱呼她四姐。
四姐比翦衛國大一歲,兩個人從小在一個院裏長大,同在一個學校讀書,可是兩家卻素無來往,街裏街坊的見了麵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低頭側臉地擦肩而過。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據說是因為王美麗她娘年輕時作風不好,和本單位的一個領導有染,被掛上了個“破鞋”的惡名。這事擱現在壓根兒就不算個事兒,可那個時候人們的腦子還沒開化,隻要傳出誰和誰之間的八卦新聞,就像長了翅膀一樣,能飛到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雖然這件事己經過去了很多年,美麗媽也一直低著腦袋夾著尾巴老實巴交地居家過日子,可這個惡名早己被人們融化到血液中深刻到骨子裏了,沒有人敢和她們家來往。
王美麗因為家裏成分不好,從小就背著個“破鞋的孩子”這般罵名,再加上受到當年社會環境的熏陶,初中剛畢業就跟著人闖蕩南方去了,一直到前幾年才從外地回到自己的家。
一提到南方,尤其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南方打拚,人們臉上的表情往往就會變得豐富多彩,尤其是像四姐這種家庭長大的女孩子,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關於她在南方的所作所為,那些熱衷於八卦的鄰人就曾經有過各種各樣版本的傳說,翦衛國聽得最多的,就是關於四姐在廣州的夜總會裏做“小姐”的故事,據說一晚上就能賺翦衛國兩三個月的工資。後來因為在那裏被一個有錢的老板給包養,結果發現傳染上了性病,她沒有辦法再繼續混下去,隻好卷鋪蓋回來了。
從南方回來後的四姐,休整了一段時間後,就在自由市場上擺了個賣服裝的小攤兒,不過看上去並不像別人所說的賺了大錢的樣子。擺了幾年的服裝攤子,顯然掙了不少錢,隻從她的穿著上就能看出來。於是,長舌的女人們又開始議論了,說不定四姐是現在才把以前掙下的錢拿出來花。
不管別人怎麼說吧,四姐這幾年錢雖然掙下了不少,可晃晃悠悠地就過了嫁人的年齡,畢竟在社會上有那麼個流氓名號的底子,沒人敢與她走得過近,所以就成了真正的“剩女”。
傳說畢竟是傳說,不過翦衛國確實親眼見過四姐喝酒抽煙,甚至看到過警察敲她的家門,按照世俗的邏輯來說,好女人是不會抽煙喝酒的,更何況還有警察上門,這事恐怕真的掰扯不清。
四姐抱著孩子斜身倚著翦衛國家的大衣櫃,乜斜著眼不屑地看著翦衛國臉上那副死了沒埋的模樣,嗤了嗤鼻子道:“操!翦衛國,就你這副熊樣兒也算是個男人?我死看不慣男人這種哭天抹淚的德性。你說你還有沒有出息,哭能把老婆給哭回來?你要是真心想讓你老婆麻溜地回來,就得像個男人的樣兒,別上兩把菜刀到你丈母娘炕頭上坐著去,看她敢不乖乖地回來,可你他媽躲在家裏哭破了天能有個屁用啊?”
翦衛國卻哭咧咧地說:“我己經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什麼好話都說盡了,可是人家連門都不讓我進。”
四姐冷著臉罵道:“瞧你那副沒出息的尿相,就你這德性,在電視劇裏能活兩集就算你高壽了!”
翦衛國沒聽明白,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四姐。
四姐白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罵道:“也不知道你爹當時是怎麼弄的你,我他媽要是你爹的話,寧可一管子把你甩牆上去,也不留下你這窩囊廢丟人現眼。這樣吧,你把她家的地址告訴我,明天我找幾個人過去把她給你架回來,還真他媽反了江明娟這個小劈叉子了。”
翦衛國一聽,嚇得腿肚子直哆嗦,趕忙阻攔說:“算了四姐,不用麻煩你了,最多我辛苦一點兒就是了,就不用再勞你興師動眾地出麵。”
四姐笑了,說:“小子,嘴還挺甜,你也叫我四姐?就衝你叫我這一聲四姐,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說完這話,把已睡著了的孩子輕輕地放到床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外國煙,很瀟灑地扔給了翦衛國一支,自己也點上了一支,從鼻孔裏噴出兩道筆直的煙霧。
翦衛國於不經意間發現了四姐躺在床上逗務翁鋒時露出的雪白肚皮,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仿佛有一股火從心底被點燃,快速燒遍了全身,燒得他麵紅耳赤,就連褲襠下那玩意兒也赫然地挺立,兩眼貪巷地盯著那塊巴掌大又嫩又滑的肌膚,心裏似有百爪撓心,撓得他心急火燎的不好受:,大概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四姐在翦衛國的心裏紮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