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版的《拉貝日記》,小記殺人魔王多鐸(2 / 3)

史可法被殺了,但是史可法死前說的話,卻依然在多鐸的腦海中回蕩,滿清鐵騎如此強大,卻為何不能贏得這些漢人的尊重?

明明已經是大廈將傾的王朝,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為他殉葬,史可法告訴多鐸,不要傷害揚州的百姓。

難道自己就會被他的一句話嚇倒嗎?

八旗將領苦苦哀求,要求他們血洗這座花花世界,麵對著連日的苦戰,不屈服的揚州百姓,多鐸把眼一瞪,痛下狠手,下令屠城。

而且,多鐸給了期限,十天!

除了二十四萬投降的明軍外,揚州及周邊百姓八十多萬人,在這次屠殺中死去,比南京大屠殺還要殘忍百倍。揚州城處處屍山血海,再加上溫度驟升,城內十日中已經臭氣熏天。

而我想過用什麼樣的描寫才能把這次多鐸屠城描寫的慘烈,後來我放棄了,因為我做不到。我想任何的語言,來描繪當時的慘狀,都是那麼的蒼白。

但是,這次大屠殺的幸存者王秀楚寫下了震驚中外的《揚州十日記》,這篇文章和南京大屠殺中德國人拉貝寫下的《拉貝日記》一樣,是屠城的血證。作為史可法幕僚的王秀楚冒著身死的危險,將最真實的第一手資料留給了後世,而這本書清王朝是不可能刊刻出版的,此書刻本是幾經輾轉到了日本後,才再次回到了中國。

在日本,不少人看過這篇文章,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知道,在南京大屠殺後,也有人曾經留下過這樣的屠城血證,把那個遠在東洋的民族也定義為了殘忍、無情、狠毒的禽獸呢?

我想,任何第一手的資料,都要比我蒼白的敘述要來的真切,所以我下邊要用現代漢語翻譯一下《揚州十日記》中的部分章節,讓您感受一下當時深處揚州的漢族百姓的痛苦,也凸顯多鐸這個滿洲韃子的狠毒。

“……

我隻能來到二哥家避難,二哥質問我前方已經滿街殺戮了,你還留在這幹什麼?快跑吧。

二哥看著一家親戚,歎了一口氣說,咱們一家死也死在一起吧!

天漸漸的黑了,清軍殺人的聲音已經傳到了門外,我們十幾個人都躲在一個小屋裏,外麵雨下的很大,可是誰也不敢出聲,門外不時傳來哀痛之聲,驚悚攝魂。

夜深了,雨停了,我們才敢出來,拆了塊門板,燒起火來,做了點吃的。

突然城中四周火起,閃電伴隨這周圍的火光,再加上斷斷續續的哀號聲,慘不可狀,飯熟了,卻沒人下筷子,這樣的飯誰吃的下去呢?

……

天快亮了,火勢稍微小了一點,這時已經有數十清兵埋伏在我二哥家四周,我們害怕極了。

清軍很狡猾,他們知道這些民居裏可能藏匿了很多難民,便開導大家說,不要害怕,我們不會殺你們的。

藏匿在民居中的百姓走出了不少,大概有五六十人吧,男女各一半。我哥哥跟我說,不如出去吧,要不被當兵的搜出來,恐怕也難逃一死,出去了,即便是死,大家也能死在一起了。

大家都沒有主意,隻好聽二哥的話,出來了。可是這一出,竟然真的成了生離死別,誰也不知道別人是生是死。

我們隻好跟著這些清軍走,領隊的是三個純滿洲清兵,而其他的都是狗腿子,我們身上的值錢的物件都被這些清兵搜走了,然後他們按男女把我們分為兩隊。

突然女隊中有熟悉的聲音在喊我,我一看是我的好朋友朱書的兩個小妾,他們都披著頭發,露著肉,顯然是遭到過淩辱,而一個小妾的手中仍舊抱著一個女孩。

清兵一把抓過女孩,把她扔在了泥裏,數十清兵就像驅趕犬羊一樣,稍慢一點,就拳腳相加,更有甚者隨即被殺。女人全部被鎖了脖鏈,行動非常緩慢,每個人身上都是一身的泥濘,滿地都是嬰兒的屍體,被馬被人踩得已經“肝腦塗地”,女人的哭聲響徹野外,好不慘痛。

走過一個池溝,見那裏的屍體堆積如山,手足疊在一起,池水已經被染成血色,而整個池塘基本上已經被屍體填平了。

……

進了一間屋子,屋子中拘押這數名美女和無數的綾羅綢緞,而一個濃妝豔抹的不要臉的女人見了這三個韃子兵,竟然不以為恥顯示媚態。韃子打朝鮮時,擄了數萬女子,竟無一人失節,而我堂堂中華,無恥至此!嗚呼,這就是中國為什麼會亂的原因啊!

三個韃子兵,讓剛剛俘虜的這些女人,把濕漉漉的衣服脫掉,要從頭到腳一絲不掛,諸婦人因為威逼不得不就範,婦人們的裸體盡收在韃子兵的眼底,私處盡露,他們羞澀想要死的情狀,不能用言語表達。韃子兵換了衣服,擁著這些裸體女人喝酒,嘩笑不已。

突然,一個清兵喊道:“蠻子來了,蠻子來了(對南方人的蔑視的稱呼)”我大哥因為在前排,所以先被捆了起來。然後數十清兵出去看是怎麼回事?

我二哥見是個機會,便奪過清兵的矛,大喊一聲:“勢已至此,夫複何言?”趁機鑽入了後廳。

我弟弟也跟在他後邊,我們一共跑出來四個人,都躲在了馬腹之下,而外邊殺人的聲音。

……

我躲在一間小黑屋裏,恐怕我的兄弟已經死傷過半了,大哥肯定是沒跑了,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窗外,每有騎兵經過的聲音,總會有許多男女哭號的聲音隨後傳來。

我擔心親人的安慰,想要到街上來看看,當我們躡手躡腳來到街上時,這裏已經枕屍相藉,沒有亮光也看不出是誰來。呼喊這些屍體,沒有一個人應聲,很顯然他們都被殺了。

我看見南邊的火光蜂擁而來,隻好繼續順著城牆跑,城下屍體如魚鱗一樣排布。我返回了哥哥家附近,其實不滿百步的路,我卻走了四個小時(酉時到亥時)。

到門前聽到屋裏有婦人的聲音,聽出來是大嫂,才開始輕輕的敲門,開門的是我老婆。大哥也沒事,他先回來了,我一家也都在,大家抱在一起痛苦了一場。

我開始沒敢告訴大家,二哥和小弟已經死了的消息,怕他們傷心,大嫂問起,我才含著眼淚如實相告。

我問你們是如何逃出來的?

大嫂說:“你們先跑了,眾人也跟著要跑,隻是我懷裏有孩子,跑不了,就幹脆躲在屋子的角落裏,而我妹妹腳傷了也沒跑了。而很快清兵就把那些跑的人捆著抓了回來,這裏邊就有先前捆上的大哥,一個清兵對我說,看著點,就又提刀追出去了,又有一個清兵進來把我妹妹劫走了。清兵走了長久沒有回來,我們幾個婦人,就解開了被捆人的繩子跑了出來,路上遇上了我二哥家的姻親洪老太太,我們相扶著回到了這裏。”

外麵大火又燒起來了,比昨天的還大,我們不敢待在屋裏了,潛出戶外,田野中到處都是屍體,還有的有口氣在呻吟著。

而我們跑出來是明智的,何家墳(二哥家)很快就傳出了陰森的聲音,父親呼喚兒子,丈夫在找妻子,比比皆是,慘不忍聞。

……

殺人的聲音又來了,隻聽到數百人齊聲討饒,可是一個清兵卻喊道:“隻要是南方人,一律殺死!”這些人竟然引頸待戮,沒有一個人敢反抗,又聽到一陣婦女和孩子的啼哭聲,哀鳴動地。

中午,殺戮變得更加嚴重,屍體越積越多,隻用耳朵就能聽見,不用看。彭兒(我大哥的孩子),很乖躺在床上不哭不啼。這時洪老太太來了,她知道我大嫂又被清兵抓去了,彭兒還在繈褓之中。才三天啊,我們家兄嫂弟侄,就已經死了四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