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十分殷勤地給外公泡上一杯濃濃的綠茶,三個孩子群星伴月般圍著老校長,聽他侃侃地說來。
“我們現在的學校,就是在當年的木印齋主的宅地上建起來的。這老太爺也就是我的嶽父的父親,在前清做過多年的官。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他便用這些錢建了這麼一座雙亭山莊。他平生喜歡收藏印章。當然,他收藏的都不是一般的印章,而是價值連城的可稱得上稀世珍寶的印章。”
“這印章,我知道,不就是那麼一枚圖章嗎?怎麼能夠價值連城呢?”華嘉問道。
“問得好。要知道,這一方印章雖小,卻包容了三方麵的價值。一是它的文物價值,如果它是幾千年前、幾百年前某一位帝王將相或者名人名家的印章,能傳到今天,就是一件稀世難覓的曆史文物啊。二是它的材料價值,一般有用瑪瑙、象牙、玉石、水晶雕的,但如果是用那種十分珍貴的雞血石、田黃石、水晶膽等鐫刻而成的,那麼,一塊這樣的材料現在就是用幾倍於它重量的黃金也買不到哪。三是它的篆刻藝術價值,你們可知道,篆刻是我們中國獨有的一門非常高雅悠久的藝術,它融美術、書法、雕刻、文學為一體,一方篆刻名家所刻成的精品之作,它的價值決不低於那些書畫大師們作為傳世之寶的書畫作品呀!前不久,在一次海外的拍賣會上,有一方南唐時期的銅三套印,也就是有大、中、小,三個套在一起,能分能合,十分別致的印章,被人用十六萬美元的高價買走了。”
“這麼值錢!”三個孩子聽了不禁咋舌。
“而這位任老太爺收藏的印章中,有十八方是最為珍貴的。每一方都是他花了大價錢,費了一番心血才弄到手的,他也以此為驕傲。所以便自號‘木印齋主’。‘木印’兩字乍一看是一種謙遜,其實很自矜地暗寓了自己擁有十八方舉世無雙的珍品印章。後來,連年的兵荒馬亂,使他對自己的這些收藏害怕起來,他日夜擔心自己這些寶貝印章會被人偷走,被人搶走,於是,他便花了幾個晚上,獨自一個人動手,將這十八方印章分別埋藏了起來。”
“埋藏在哪裏呢?”陳敏問道。
“就埋藏在這雙亭山莊裏。”老校長說,“也就是你們現在的這個學校的範圍裏。”
“那我們去把它們挖出來!”華嘉興奮地說。
“對,挖出來,獻給學校,說不定可以用來買很多很多的新書啦!”薛靖也激動得眼睛發亮。
“要真的能都找到,那它們的價值何止是能買很多很多的新書,說不定夠為你們造一座新的圖書館大樓呢!”老校長笑著搖搖頭,“可是,要找到它們,談何容易啊!”
“為什麼?”
“因為這雙亭山莊的地方這麼大,而且有假山,有池塘,有各種建築,而那些印章,每一方都是那麼的小,比麻將牌大不了多少,你總不見得將這麼大的地方,一寸一寸地挨著挖,挖地三尺來尋找吧!”老校長說。
三個孩子愣住了。薛靖說:“可是,如果那木印齋主自己要找,該怎麼辦呢?”
“他自己當然能夠找到。”老校長說,“你們知道嗎,我們中國古代有一種用來傳遞絕密信件的密碼,這一種密碼,就是用如今先進的電腦也難以破譯呢!”
“這是種什麼樣的密碼?”孩子們饒有興趣地問。
“據說,這種密碼是三國時諸葛亮發明的。有一次,他出使東吳,臨走時,悄悄地留了一張紙給劉備,劉備一看,咦,怎麼是一張白紙?隻是在上麵有幾個方孔。諸葛亮說,您藏好,如果什麼時候,你讀我派人送來的信,讀不懂了,就用這張紙來幫忙。
“不久,諸葛亮果然派跟隨他去的一位將官送回來一封信,劉備打開一讀,寫的盡是不著邊際的家常話,囉囉唆唆,說東道西,叫人讀了摸不著頭腦。劉備心想,軍師特意派一位將官送信給我,總不至於就為了說這些沒要緊的閑話吧。他就拿出諸葛亮臨走時留給他的那張白紙來,可是琢磨了半天,也不明白,這張紙怎麼能幫自己讀懂那封信。後來,他泄氣了,將那白紙往那信紙上一放,突然,他發現,從那白紙上的幾個小方孔裏,可以讀到那信上的幾個字,而將這幾個字連起來,就是一句十分清楚的話:‘送信人是奸細。’劉備立刻就將那個送信回來的將官抓起來處置了。而那個奸細到死也不知道,是自己送的那封信讓臼己送了命的。”
“我明白了,”薛靖說,“這種密碼是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有方孔的白紙,另一部分,是一封讀上去很平常的信,其實在一定的位置上,嵌了兒個要緊的字,隻有持有那張帶方孔的白紙的人,才能讀懂這信上的真正意思。哈,諸葛亮可真聰明!”
老校長接著講道:“任老太爺也就是用這種密碼法,來記下了他埋藏那十八方印章的位置。不久,他得了重病,在他臨終的時候,便將他自己親筆畫的一幅雙亭山莊春意圖交給了伺候在身邊的大兒子,也就是我的嶽父。告訴他說,這上麵藏著他那最珍貴的十八方印章的埋藏點,但是光憑這一幅圖是找不到的,必須要等他遠在海外讀書的小兒子回來。在他身邊,有一張紙,隻有將這紙覆在這幅圖上,才可以找到那卜八方埋藏的印章。他之所以要這樣做,為的是讓這十八方印章由他們兄弟倆共同繼承。可是,後來,那位哥哥,也就是我的嶽父手裏的那幅春意圖,卻不幸在戰火中毀了,而那位去了海外的弟弟也-直因為那個特殊年代的緣故而斷了音訊。於是,這十八方印章也就成了一個謎,早就被人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