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卻意猶未盡,尾隨其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一上班,宋主任就把黃雨辰叫到了辦公室,二話不說就把一包痢特靈摔在了他麵前。
黃雨辰心知肚明,暗暗竊笑,但卻裝出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
“你小子,腦子進水了是不?”
黃雨辰苦著臉說:“宋主任,我真的是鬧肚子了,不騙人的。”
宋主任冷笑一聲,說:“我也沒說你騙人啊,這不給你備下藥了嗎?你給我拿好了,及時吃,不要一到關鍵時刻就拉稀!”
黃雨辰深埋著腦袋,一言不發。
“就你小子那二兩小把式,還騙得了我?我告訴你,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還是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招的好。你說你這個小屁孩,唵,怎麼就不知道個孬好呢?你給我乖乖記好了,老宋我絕對是為了你好,如果痛痛快快地把跟米花香的婚事辦妥了,我保你有一個好前程,讓你爹、你娘、你家祖宗八輩都風光!”宋主任很激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孰輕孰重,黃雨辰掂量了一番,思緒逐漸明晰,他隻得在夜色初漫之時再次來到了公園。
女孩早已候在了柳枝搖曳的小道上,見黃雨辰遠遠走來,轉身迎了上去,異常親熱地挽起了他的胳膊。
月華如夢,微風送情,兩個人相挽相擁,緩緩前行。
此情此景之下,黃雨辰似乎已經完全打消了原有的顧慮,並且還滋生出了歉疚之意——多好的女孩啊,自己怎麼舍得去懷疑人家,去傷害人家呢?
黃雨辰心底湧出了無限的愛意,一把將女孩摟緊了。
當他倆再次來到那片草坪時,雙雙席地而坐,相依相偎,投入地沉浸在了一片浪漫的愛戀之中。
這一次,仍是女孩主動……
這是黃雨辰第一次真實地感受,他心中的小獸橫衝直撞。
突然,他的手停住了,因為他明顯感覺到女孩的肚子是隆起的,就像懷抱著一個即將成熟的葫蘆。
黃雨辰心裏咯噔一下,他意識到了什麼,借著明朗的月光仔細一瞅,女孩隆起的腹部已經很明顯,足以把肥大的上衣撐出了一條弧線。
女孩不慌不亂,聲音依然甜得掉渣,仰起臉問黃雨辰:“你是不是嫌我太胖了?”
黃雨辰變成了木頭人,默默地縮回了自己的手,周身沸騰的熱血陡然降到了冰點,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那個啥……啥……我該回去了。”
……
這段也算是愛情的故事就此結束了,無論宋主任把天說破,把眼睛瞪出了血,甚至還大喊大叫,露出了一副要殺要砍的蠻橫相,換來的卻隻是黃雨辰搖頭晃腦的否定。
宋主任問他為啥,總該有個拒絕的理由吧。
黃雨辰成了一頭不怕開水燙的死豬,深埋著頭,麵無表情,硬是變成了一個啞巴。
宋主任被氣急了,惹瘋了,一頓捶桌子、砸凳子後,毅然把黃雨辰這個“熊貨”掃地出門了,一紙調令把他打發到了農業局,當了一名化肥配發員。
“老黃,你對牛嶺鎮的情況熟悉嗎?”
黃雨辰仍沉浸在那段灰色的記憶中,竟然沒有聽到雷局長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