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如說：“是啊，沒想到還能回來，以為再也見不著他了。”
黃雨辰手裏拿著一個包子，放在嘴上，盡量遮掩著自己的麵部，雙眼從包子上方直直盯著周宛如，見她情緒平穩，波瀾不驚，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問他：“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已經死了？”
周宛如點點頭，說：“是啊，連做夢都看見他被拋到火坑裏去了，等火熄滅了，連骨頭都找到一點點。”
黃雨辰說：“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幾乎把前邊的事情都忘了個一幹二淨，一問三不知，隻說這段時間是睡了一覺。”
周宛如問：“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黃雨辰說：“不好說，反正我是覺得怪怪的。”
他本想著從周宛如嘴裏掏出一點隱情來，可看上去她也是一無所知，感歎一句：“這一段時間，他究竟遭遇了什麼呢？”
黃雨辰說：“誰知道呢，說不定是個永遠的謎了。”
“也許他會醒過來的。”周宛如說。
黃雨辰咽下口中的包子，苦笑著說：“也許他本來就是醒著的，隻是不想，或者不敢道出實情罷了。”
“你的意思是？”
“不好說。”黃雨辰喝幾口粥，問他，“你呢，是不是後悔了。”
“有什麼好後悔的？”
“後悔調過來呀，畢竟你們好過，雖然和平分手了，但見麵後必定會疙疙瘩瘩，更何況是一起工作了。”
周宛如放下筷子，呆呆坐了一會兒，看向了黃雨辰，說：“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既然李天亮回來了，我想跟他重歸於好。”
周宛如說得平淡，可黃雨辰聽上去如同驚雷，他滿臉驚詫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跟李一龍好了？”
“是啊，想來想去，還是跟著李天亮這樣的人踏實，一輩子下來，平平淡淡過日子最好。”
“可……可你們畢竟分手了呀。”
周宛如搖搖頭，說：“本來，我們就沒正經談戀愛，隻是接觸了幾回，算是個初步了解吧。”
“那你的意思是，李天亮回來後，就正兒八經跟他談戀愛了？”
周宛如點了點頭。
“那李一龍他會放過你嗎？”
周宛如說：“他總不能用繩索綁著我過日子吧？再說了，不是還有他老子嘛，讓他來管。”
黃雨辰說：“我怎麼感覺李市長好像不太想管你們的事兒。”
“你的意思是？”周宛如好像沒聽懂黃雨辰的意思。
黃雨辰就把昨天夜裏，李一龍帶走她之後，由於擔心會出啥問題，給李大力打電話的過程說了一遍。
周宛如聽後，說：“他管了，不是沒管，很快就趕了過去，但他兒子是個禽獸，當著他老子的麵，還……”
見周宛如說不下去了，低下了頭。
黃雨辰不好再多問，安靜地坐在那兒，看著周宛如的額頭時而緊皺，時而鬆弛，本以為她會哭鼻子，卻不見她眼裏有一滴淚水。
“黃大哥，也許在很多人眼裏，我很幸運，找到了一份令人羨慕的工作，又傍上了李大力這棵大樹，還有李一龍這樣的高富帥追著趕著。但是，我的苦沒人知道，要不是為了家人，我早就遠走高飛了，哪怕是回家種地，也不願意留在這座城市了。”周宛如說著，臉麵浮出了傷感的表情。
黃雨辰明明知道她心頭的苦衷，卻故意裝得一無所知，說：“你這樣說，連我都覺得是矯情，一個畢業才短短幾年的學生，就得到了一般人得不到的東西，你還不覺得滿足嗎？”
周宛如沉沉歎息一聲，說：“一言難盡呢？等以後有了機會，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有那麼難嗎？”
“有！”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