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龍城內息全部被封時,驚龍鞭的傷處已是隱隱開始疼痛,如今被傅懷再度所責,一時更是痛入心扉,他強忍痛楚。聲音裏已有一絲顫抖:“孫兒知錯。”
傅懷揚手,荊條再次打落,錯過那些綻開的血痕,落在龍城的肩頸處,每一下,都帶起一溜血花,血氤氳得越多,龍城眸子的顏色越深,臉色也漸蒼白,他輕咬了唇,又鬆開,身體依舊跪得筆直,硬承荊條砸入肉中的痛楚。
“哢嚓”一聲,傅懷手中的荊條斷了,他立刻就又折了一條更粗壯的,繼續抽下,龍城的雙肩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荊條依舊沒有停,又是“哢嚓”一聲,荊條再次折斷。
傅懷蹙眉,總算是停下了手。他踢龍城。龍城知這是爺爺讓轉過去,他緩緩轉動膝蓋,轉跪向爺爺,荊棘上便點點滴滴地看見血跡。
傅懷累了,他打龍城,即便龍城內息被封,他依舊是用足了氣力。他盤膝坐在一塊大青石上,讓龍城跪在跟前,等龍城將身側的荊條折了,雙手奉給他,他才又拿著荊條問龍城:“你都做了什麼好事,以為我不知道?”
“孫兒不敢。”龍城的聲音有些嘶啞。
“伸手。”
傅龍城將雙手平伸。
“你到底是怎麼教弟弟的?”傅懷拿荊條抽龍城的手心:“傅龍壁、傅龍晴、傅龍羽,可有一個安分的?”
“孫兒知錯。”
“你就是太放縱著他們了,有錯沒錯地,天天打得他們爬不起來,還有精神頭去做那些有的沒的嗎?”
“孫兒知錯。”龍城聽著爺爺這理論甚是耳熟,好像小卿那小畜生教訓師弟時的話嘛。
“私通遼女,抗命悔婚,打死都是輕的。”傅懷隻將龍城當了那兩個孫兒,荊條劈裏啪啦地打下去。
“還有傅小卿、燕月、玉翎呢?你不聽我的命令,硬要留下這些個禍害,他們可有一日消停了?”
“孫兒知錯。”龍城就知道爺爺拉不下這幾個,隻是玉翎倒是一直很乖的。
“浣血遊龍,名號倒是響亮,你怎麼不給我拆了他的骨頭,看他還敢到壩上招搖嗎?”
“還有傅小卿,玉翎,看著就頭疼的,你偏是袒護著,慣得翻天!”
聽了爺爺斥責,龍城不用想也猜到,想來又是三爺爺提前具柬問責了。難怪爺爺什麼都知道,還氣成這樣。
龍城的手心上已沒有完好的肌膚,血無法從腫脹的指縫中滴落,隻順著掌心流下來。
傅懷的荊條就雜亂無章地落到龍城的肩上、胸前、手臂,腿彎上,臀腿上,哪裏順手,就劈裏啪啦地打下去。
龍城既不敢動,也不敢躲,由著爺爺亂打。
傅懷斥責著,手上的荊條越打越是用力,直到這根荊條也抽斷在龍城的腿彎上。
這荊條恁地不結實,傅懷怒,稍微含些內力,便如此容易折斷。
傅懷躍下青石,“啪”又是一個耳光,將傅龍城打倒在地,等他爬起,跪好,才冷冷地道:“你若真的知錯,就常記著自己的本分,身為一家之主,必要極嚴極威,如何能由得他們哭啼求饒,而不予重懲?”
“孫兒知錯,孫兒謹記。”
傅懷踱了幾步:“三哥為什麼事要動驚龍鞭?”
龍城微垂頭:“總是龍城惹怒他老人家……”龍城故意避重就輕,心裏有些僥幸。幸好爺爺還不曾去見三爺爺,才不知剛發生的事情。
傅懷怒:“三哥的話我都不敢不聽,你倒敢是逆著?”
“孫兒知錯。”
“你是真的知道就好,你給我記著,你三爺爺的話就是我的話,若敢有一絲違背,就自己上飛花台領責去。”
龍城不由抬起目光,剛一對上爺爺的眼睛,傅懷又是一個耳光打過來,龍城又被打倒在荊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