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2 / 3)

與他同值的雲帆同情地道:“可是挨你師伯的打?”

熙宇點點頭:“都是宇兒的錯。”

雲帆哼了一聲道:“都是你師伯苛刻,你明明就是護旗有功,他偏責你擅離職守。”

熙宇本是負責九支傳令,但是他眼見傅家大旗有危,如何能坐視不理,若是在了別家,就是不曾褒獎,至少不會獲責。

熙宇不由蹙眉:“一定是寧兒又去饒舌。”

雲帆笑道:“我確實是聽軒兒說的,寧兒也是心疼你,你可不要罰他。”

熙軒是雲帆獨子,熙寧是熙宇胞弟,熙軒與熙寧是同窗,就讀族內私塾。

熙宇點頭笑道:“不會。聽說今日學堂隻開半天課,他還吵著要與熙軒一起去看雲皓和雲恒兩位小師叔呢。”

雲恒與雲皓均受洗心之刑,兩人在族內交好,雲恒便與熙軒和熙寧也有了交情。

“說起學堂,我還想問你,你家熙寧的束脩可繳齊了?我瞧你近日連續當值,便是受責也不肯歇,必是為了要繳熙寧的束脩了。”

熙宇不由苦笑:“雖是連續當值,奈何屢犯差錯,所得俸祿倒是被扣掉大半,所以還是差了一些。”

雲帆也歎氣道:“熙軒的束脩也是勉強繳齊,可是還要置辦與先生的年禮,我也是捉襟見肘了。”

雲帆和熙宇低聲交談,旁邊的人並不在意,隻是卻被尚未走遠的燕月聽個分明。

玉翎見師兄停下腳步,不知何事,便也陪他站在路側,過了一會兒,燕月才繼續舉步,玉翎才與他一道回轉。

進了院子,香玉正在等候,轉述了幾位大老爺的吩咐,燕月和玉翎對於師父被罰一事同樣吃驚,隻是有師父的命令,也不敢多問,多說,便隻到小卿房中去繳令。

小卿房中的氣氛不是太好。小卿趴在榻上閉目養神,含煙垂手跪在地中間,玉麒、小莫、月冷站在一側,榻前矮凳上正是橫著一根藤棍。

燕月和玉翎問了師兄安,也都乖乖站在一側,燕月本來還想找師兄說事兒,如今也隻好先按下不提。

小卿就問:“雲恒那裏誰看著呢?”

小莫欠身道:“小弟讓燕傑留在那裏。二叔、三叔那邊有紫蘇、素問侍奉著,並沒有什麼事情,福伯和書畫侯在師父的院子裏。”

小卿點頭:“那就這些人了。開始吧。”

小卿一句開始吧,玉麒、含煙和小莫都不由臉色發紅,燕月和玉翎也不知是何事,卻也不敢多言。

臉色最紅的就是含煙,他是又怕又窘,將手放在腰間束帶上,幾番掙紮,終於還是不敢逆了老大的吩咐,可是心裏著實委屈。他確實是擔心老大安危,才在師父跟前說了一句,燕月都能想到他會被罰,他自己當然也是想到。

半個時辰前,小莫傳老大的吩咐,讓無事的弟子都來應卯,他剛進來問安,小卿便問昨夜是誰向師父回話,含煙一麵心裏打鼓,一麵如實說了,心裏還存著僥幸,希望老大能念他一片赤誠饒過這次,或能從輕發落。

但是小卿聽完,就四個字:“臀杖一百。”含煙的冷汗還沒等流下來,小卿又加了一句:“叫閑著的,都來觀刑。”

含煙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然後小莫隻能去請玉麒師兄,順便喊來月冷。

小卿卻覺得人少,讓再等燕月和玉翎回來。如今該到的都齊了,含煙的刑責也該開始了。

“委屈你也是活該。”小卿道,他臉痛,不願意多說,要是實在痛得受不了,他是想親自教訓含煙一頓的,讓你在師父跟前胡說八道的,若不是你,師父不會急急趕了去,我也不會被親爹告狀挨打,師父也不會被罰。

燕月和玉翎也瞧明白過來,卻也並不敢向老大求情,老大本來就是這樣的,有理沒理的,他說要打你,你就隻能“笑納”了。

雖是在屋內,溫暖明亮,含煙卻仿佛如臨寒冬,褲子褪下去時,已是一頭的冷汗,臉又漲得通紅,玉麒掄了藤棍剛要打下,小卿又嫌含煙的姿勢不夠標準。

含煙的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隻能重新規範、提升了一下那要人命的標準姿勢,然後恭請師兄訓責,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燕月、小莫、月冷和玉翎站在一側,也是如芒在背,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便是沒挨打,手心上也全是冷汗。

玉麒的棍子總算打了下去。老大在側,玉麒並不敢徇私,一下一下打得實在,含煙每挨一下,便查一個數字,初始還是羞愧難當,心跳加速,並沒怎麼覺出痛來,過了六七下,隱隱的開始痛起來,再過了十來下,含煙已是再顧不得想些別的,隻咬唇忍著痛,再十多下打下來,含煙更是稟住了呼吸忍耐著,保持自己身體某個部位的端正。

“五十”這個數查出來時,含煙的聲音便有些顫抖了。小卿終於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立刻就斥玉麒:“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