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晚深呼吸著,卻說不出來話。
沈巷之打完急救電話連忙跑過來,見男人抓著自己的右胳膊,臉色蒼白。
“傷著胳膊了?”
沈榆晚這才被聲音喚了回來,目光落在了黎聞的胳膊上。
按著手臂的右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血管明顯。
“骨折了?”沈榆晚低聲問。
“大約是。”黎聞的嗓音一如既往,隻是同清晨曖昧的夢裏差別太大,一瞬間也讓沈榆晚分割了現實與夢境,黎聞怎麼會那麼溫柔地同她說話呢?
沈榆晚伸手扯下了自己紮頭發的白色絲巾,從後備廂裏翻出了一個黑色的自拍杆,徑直上前開始固定黎聞受傷的胳膊。
黎聞垂眼,長睫輕闔,瞧著她的動作。
沈巷之著急地等著120趕來。
三人前往了醫院,一路上掛號跑上跑下都是沈巷之。
沈榆晚等在治療室外麵。
看著沈巷之著急地跑了過來。
“是不是很嚴重?”
“骨折還好不是很嚴重,他人第一時間讓開了點距離,不過需要打石膏固定。”
聽到人沒問題,沈巷之鬆了口氣,“嚇死我了,小姑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磕著碰著了?頭疼不疼,有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沈榆晚輕輕笑了笑,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放心吧,小姑沒事,你呢?也沒問題嗎?”
沈巷之搖著頭。
“那就好。”
期間警察也趕了過來解決事故。
定義的過錯方是沈巷之這邊,駕駛技術不熟練,開車的時候也沒注意路況,未能及時作出反應。
按理說走個保險賠點錢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撞的人是黎聞。
沈榆晚見識過他的手段,自然也清楚這事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揭過。
黎聞從治療室出來,一張臉蒼白的臉一絲血跡都沒有,整個人看著就很虛弱。
脖子上掛著固定帶,石膏也固定在了胸前。
身上穿著白襯衣,另一隻手臂上掛著西裝。
沈榆晚愣是讓自己移開了眼,自己真是聖母心,竟然還會心疼他。
警察跟著黎聞聊過了之後,決定讓他們私下處理賠償事宜。
醫院走廊裏有些吵鬧,來來往往的病患。
連帶著沈榆晚的心都這麼煩躁。
“黎先生想要什麼賠償?”
黎聞反唇一譏,“沈小姐能給什麼賠償。”
“錢不是問題,隻要你開口。”
“那你也該知道我不缺錢。”
沈榆晚輕笑,鬆開了環著的雙臂這才直視黎聞,“那你想要如何。”
“該如何就如何,自然是追究責任。”
沈巷之看著這兩人左一言右一語的,自己完全插不上啊。
沈榆晚盯著他,咬著自己的牙,兀的又鬆懈了,“行,你想要如何追究那就按照你想的辦,黎總有本事,大不了讓他做幾年牢。”
一聽到要坐牢沈巷之急得快蹦了起來。
“確實像我的手段。”
沈巷之擠到二人中間,弱弱的開口,“私了,我們私了,這位先生有話好好說,總有辦法解決的。”
氣氛霎時緊張了起來。
忽得沈巷之兜裏的手機嗡嗡響著。
沈巷之背過身去僅僅是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心想完蛋了。
轉過身看向沈榆晚,“小姑,我爸打來的,完了,已經十點多了,你忘記去相親了!”
沈榆晚一直裝到現在,絲毫未暴露一分自己的慌亂,結果碰上了個豬隊友。
黎聞的眼皮微動,沈榆晚隻覺他嘴角勾出了個笑,諷刺極了。
自己相親關他屁事,他笑屁啊!
沈榆晚頭一扭看向了沈巷之,“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就說我臨時有工作,著急趕去了,相親就算了,讓他給人家道個歉,我晚點聯係他。”
“哦,那這個……車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