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長虎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話,大家都若有所思的連連點頭。“那我想開個木屋可以嗎?是不是也交交易稅就可以了?”因為這三個鋪麵都是青山家所有,森本一慶不放心的問。
“那是自然,手續你找仁右衛門辦就行。不過棟子錢是信長殿規定的,我要替他代收。怎麼想起開木屋了,原料你從哪裏來?”沒想到當場就有人捧場,長虎吃驚的問。
森本一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不是有幾名大工在手下嘛,平時沒有工程時閑著也是閑著,我就想給他們找點活做。現在中美濃、東美濃剛剛換了主人百廢待興,肯定需要大量木料,所以我也想趁此機會賺點錢。鄰國飛弾柏木極便宜,並且可順江而下,沒有多少運費。”
聽到森本一慶如此說,腦筋快又有門路的人發現這麼低的稅率,確實是賺錢的好機會,紛紛也向長虎要求建屋。當此事決定全權交給仁右衛門處理時,長虎驚訝的發現城下町很快又會多出三四家鋪麵。
經過整整一天的討論,青山長虎和手下家臣對関城的政治、經濟、軍事做出了初步的整體規劃。對於手下的加增,長虎表彰了木俁守勝等五人在堂洞一戰中的傑出表現,發下感狀;因為剛剛獲得的領土還需要時間治理,五人加增的土地將會在明年年末到手;城下町的建設及從長井道利手中奪取的兩個作坊將會增加青山長虎的財源;軍事上長虎決定再次改革軍製,將手下分為四部分,尾張眾百人、美濃眾百人、新參眾百人、本陣二百人,旗頭待定。
看著眾人或是滿意、或是心有不甘的退出堂屋,長虎長長籲口氣。利益的分配總是無法完全平衡,有人滿意就必然有人失意,怎樣讓所有人都能夠接受,就要看自己的手法了。
“主公,佐藤忠能請求單獨會麵。”當所有人都走光後,溝口秀勝前來稟告。
“趕緊把他請進來。”青山長虎揉揉已經麻木失去知覺的臉,喝口水潤潤嗓子。今天的評議會上佐藤忠能雖然坐在最前麵,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與幾個月前相比似乎老了幾十歲,從裏到外滲出一股苦意,長虎看了一眼後就一直避免與此人目光相對,可能多少覺得有愧於心。這次要求單獨見麵,也不知有何要事。
“青山殿,我決定出家。”佐藤忠能見麵的第一句話就如同當頭一棒,砸的長虎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佐藤大人,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請再說一遍。”長虎的聲音如同呻吟。
佐藤忠能堅定的又說一遍,讓源七郎恢複了思考。“大人怎麼突然想起出家,是不是家中有人無禮讓大人心生不滿,我一定重重懲罰。”
佐藤忠能搖頭,“自從忠康戰死,吾日夜不寧,夜夜聞其哭聲,定是神佛怪罪。吾之罪孽深重,豈可讓子承受,願以身侍佛,安子女之心,望殿下成全。”經過現代科學教育熏陶的青山長虎,雖然一聽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但也不願做無用之功。見佐藤忠能其誌甚堅,就轉口問:“既然大人已經下定決心,我也不好再勸,但不知佐藤家業由誰繼承?”
“這正是我今天單獨求見殿下的目的之一。佐藤家雖然絕嗣,但是我還收有義子齋藤新五郎長龍,此子性格堅毅,文韜武略皆在吾子之上,願為殿下臂助。還望殿下能夠在主公那裏多多美言,使其繼承佐藤家業。”佐藤忠能懇請。
長虎不置可否,隻是繼續問:“既然這是目的之一,那一定還有之二、之三了。一起說來聽聽。”“還有就是我聽說殿下在尾張,建有為青山家戰死者祈福的菩提寺,現在隻有兩個侍女負責那裏每天的清掃。我希望在出家後,可以成為那個菩提寺的主持,並把八重緣和佐藤忠康的遺骸葬在那裏,還請殿下成全。”
“沒有別的事了嗎?”長虎再問。“隻有這些,如果殿下能夠成全,忠能願肝腦塗地,以報大恩。拜托殿下了。”佐藤忠能把頭磕在榻榻米上許久沒有抬起。
“你當主持和遷骸之事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但你是我的與力,並非家臣。新五郎能否繼承佐藤家我說了不算,需要求得主公的恩典。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說話的。”考慮一下後,長虎答應了佐藤忠能的請求。現在剛得中美濃,正是收買人心的時候,想來主公也會利用這個機會宣揚仁政,安穩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