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頭兒長得有些猥瑣,聽說他斷掉的兩根手指頭,是因為早年拖欠工錢被人砍掉的,最後不還是屁顛屁顛的把錢掏了出來。
有過這樣前科的工頭,我看到他出現的第一反應就是警惕,這種人連頭發絲都是空的,還真怕他對師父的屍體做文章,欺負我們老實人。
“李根叔不在,有啥事等他回來再說吧。”我並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把事情推到李根叔身上。
工頭露出殷切的關懷意味,拉過一個小板凳,坐在我麵前,鄭重的開口說是來找我的。
我問他找我幹啥。
他從凳子上站起來,鬼鬼祟祟的趴在門口往外瞄,好像在確定什麼,才重新坐在凳子上。
工頭煞有其事的說是李根叔殺了師父,是他親眼所見。李根叔之所以讓我把屍體背到他的房間,就是害怕其他人看出端倪,才如此作為。
師父的死是我親眼所見,是他自己死的,可現在工頭這樣說,我不禁在心裏冷笑,這貨果然是個砸碎。
工頭見我不信,就開始羅列李根叔這兩天的種種反常,以及說的那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讓我自己判斷。
不得不承認,工頭是一個很好的說客,三言兩語我就有些相信他的話了,不是我牆頭草,李根叔的反常確實讓人生疑。
“既然是你親眼所見,那你說說李根叔是怎麼殺死師父的?”
雖然我已經懷疑李根叔,可工頭不可信,順著他的話茬反問他。
工頭欲言又止,關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歎息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敢說,你如果知道了,那麽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我幹你老娘了,你知道咋回事,你咋不死呢?怎麼又是老子死?
李根叔這樣說也就算了,你特娘的也這樣說,我劉子濤著你們惹你們了,能不咒老子死了嗎?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糾纏沒什麼意義,他既然來找我,肯定有他的目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他來幹啥。
工頭說我已經知道了是誰殺了師父,就要擔起保護師父的責任,屍體不能放在李根叔的房間,如果繼續下去,天知道他能在做出什麼傷天害裏的事。
讓我把師父的屍體背出去,至於背到哪他沒說,隻是說他不會害我。
我猶豫了,到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選擇相信誰,到底誰說的才是真的。
不對,這件事和工頭有個毛的關係,即便是李根叔殺了師父,他想要擺脫賠款的事,那也是選擇報警或者將事情公布出來,隻要事情真相大白他不就什麼事就沒了。
這和師父的屍體放在哪,有什麼關係?
工頭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開口說道,“是你師父的女兒周小雲讓我來的,她想請你幫她!”
“小雲?!”
“是,周小雲。”
周小雲請我幫忙沒什麼好說的,可她什麼時候和工頭搞到一塊了?
剛才在樓下周小雲和李根叔的對峙在我腦海回放,難到她早就知道是李根叔殺死了師父?或者說是她早就開始懷疑李根叔了?
這也不對啊,她早上才到的工地,根本不可能知道那麽早,最快也是在我被師傅的屍體上樓之後,工頭私下告訴她的。
那她之前對李根叔的反應,又是怎麼回事,隻是一時找不到人擺出姿態試探嗎?
“小雲為什麼不來找我?”這又是讓我感到意外的事兒。
“她去收拾停屍的地方了,她說隻要給你說是她讓我來的,你就會相信我。”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我還在懷疑,可工頭說出這句話,我立馬就選擇了相信周小雲,‘背叛’李根叔。
“什麼時候動手?”我把心一橫,開口問他。
“白天人多嘴雜,這件事不易過早暴露,晚上在動手!”
事一定記,我的心也安定了不少,畢竟師父的死或許就要真相大白了,原本我想跟工頭去找周小雲,跟她談談,可工頭讓我守著師父的屍體,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也沒有堅持,晚上就能再見到周小雲了,也不急這一時。
中午陸陸續續又上來些鄉親,都是來看望師父的,不過都被我擋在了門外,讓他們回去了。
一整天我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生怕的李根叔回來,影響了晚上背屍的大事,可到晚上也沒見到他的身影,這讓我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