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馮子章去吃飯的時候,屋裏的嫌疑犯已經被帶走了。
走出行刑警隊,還沒等到停車場,就有不少出勤回來的警員指著馮子章一陣起哄,後者大老爺們臉都憋紅了,揮著手,“兔崽子,走走走,看什麼看。沒見過啊。”
“是沒見過啊,大美人啊,隊長豔福不淺。”馮子章也沒否認,臉有些發紅,親自跑著去開車門,寶茜正高跟鞋穿的累的慌,直接坐了進去。
隻是女人敏感的在上車前感受到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回頭,一個穿著製服的年輕女警抱著資料挑著眉看著她,寶茜看看那女警又回頭看看馮子章,不自覺的拉起嘴角。
一路上馮子章都有些坐立不安,寶茜很少主動找他,怕冷場一會聽音樂一會說以前的事,不過很奇怪,寶茜似乎每次都不喜歡提以前,隻看著窗外,假裝不經意的,“最近挺忙嗎?”
“是啊,好幾個案子,警隊忙的焦頭爛額。”
“海城治安不是挺好的嗎?”
“那是你們老百姓,在我們刑警眼裏,處處都是黑暗麵。”
“有趣或者嚇人的嗎,講來聽聽?”
馮子章笑著,卻沒出聲,寶茜心裏一跳,馮子站雖然喜歡她,可是個有分寸的人,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分的很清楚。
寶茜也不急,笑著,“有什麼不能說的,你以為我們小老百姓都不知道啊,市井流傳的版本可多了,就比如那個柳大生,聽說他是個古董商,還是個票友,被人入室搶劫了,家裏都掏空了。”
馮子章一邊開車一邊笑道,“誰傳的啊,這麼玄乎。”
“不是嗎?無傷大雅的說來聽聽啊,也許我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最後一句話讓馮子章心裏一動,她確實幫過忙。這姑娘和以前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以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現在邏輯思維很強,人也很銳利,中間幾年沒見她變化竟然這麼大,隻不過自己也問過她以前好好的雜誌社不幹了,為什麼非要到這偏僻地方修自行車。
修自行車啊,以前她在高中時候拖布都不拿的,為了這個沒少找家長,不過聽說她父母都意外去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事受了刺激。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但變得,比以前更可愛了。
上次自己一個案子陷入了僵局,也是寶茜無意中說了兩點什麼,他茅塞頓開,如果自己不透露案情隻是講個故事給她聽,會不會還能得到點什麼?畢竟現在這個案子毫無頭緒,就算抓了包青也沒用,他有不在場證明,而且也沒有動機。
再說這柳大生,死的詭異,要說尋仇也不盡然,之前還發生過類似兩起案子,這都第三起了,別人不知道,馮子章卻是心裏著急,上麵高度重視要求盡快破案,紙包不住火,拖得時間越長老百姓就會越猜忌,最後變成什麼樣都說不定,想到此,一陣上火。
寶茜沒再開口,自己已經拋出了磚,就等著他的玉了,不能太刻意。馮子章警惕性很高,自己的變化他本就懷疑過,不能在引起他的注意了。
不過想想也悲哀,從什麼時候起做事都要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了,如果不是三年前那件事,自己現在該活的不錯才對。
也不用現在這麼東躲西藏,遇到熟人要先試探。
車子停下來,是一家不大的蒼蠅館子,可在海城,這種吃川菜的館子才是特色,寶茜是個愛吃辣的人,馮子章接到電話特意找的,卻沒想到是這種。
有些歉意,寶茜笑著搖搖頭,率先下了車,飯店真的是小的不行,屋裏悶熱也沒地方,反正大夏天的桌子擺在門口。
此時已經有好幾桌了,他們坐在邊上點了些特色菜,馮子章有些感歎似的,也很心疼,“你以前別說這種地方,食堂飯菜都要自己拿飯盒,堅決不用公共盤子。”
寶茜警惕的手在桌下一抖,表麵上笑著,“人都是會變的嘛。”含糊其辭,其實過了這幾年自己越發覺得以前那個“自己”嬌氣的不像樣子,可也沒法和別人解釋自己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啊,所以隻能不斷地躲,這幾年躲了不少地方了,可總能遇到熟人,以前那個自己是做雜誌的,人內向,認識的人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