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升官後被新搭檔瞧不起(2 / 3)

左宗棠接信心稍安定。不久,曾國藩、李鴻章、沈葆楨所助餉銀及糧食陸續運到。眼望著這些餉銀和糧食,左宗棠淚流滿麵,泣不成聲,不知該怎樣感謝才好。

劉典把軍務稍作布置,即帶親兵營飛馬來見左宗棠。

劉典到時,正有軍兵從車上往下搬運糧食,場麵熱鬧。他見到左宗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哈哈!季高,這些糧食到得及時,您老是從哪兒化來的?”

左宗棠拉住劉典的手,紅著眼睛說道:“馬榖山這個混蛋!他明知道前軍各路人馬缺餉斷糧,卻紋絲不動。若非滌生伸出援手,我們連個年都休想過去呀!我正在著人給各路人馬分糧分餉,這一二天就能分撥妥當。克庵,龍岩怎麼樣?年前能不能收複?”

劉典說道:“各營已斷炊一日,眼下正靠宰馬匹度饑。我離營時還在想,若糧食仍無著落,兵勇非嘩變不可。”

左宗棠道:“壽卿在南陽得到了長毛的五萬石糧食,我已派快馬過去,讓他緊急給你撥兩萬石過去。若不出意外,今兒個就能送到。克庵,我做夢都沒想到,滌生還像從前那樣待我!”

提到曾國藩,劉典不由歎口氣道:“曾爵相與您交往頗深,他是知道您老為人的,但曾老九恐怕就不是從前的曾老九了。您老可能還不知道,他離開江寧時,已在人前發下重誓說,除非左季高拜相,否則他就不再與您老來往!他是真生您老的氣了!”

左宗棠苦笑道:“他說的這些話我也聽到了。這個曾老九啊,他明知道我大清一榜出身是不拜相的,他故意這麼說,無非就是想和我絕交罷了。左季高的苦處曾滌生知道,可他曾老九怎麼知道啊!好了,不說這些了。我把你緊急從龍岩召來,是要和你商議一下眼下的局勢。”

左宗棠話畢,傳人擺上福建省份圖,便指指點點地說起來。劉典返回龍岩的當日,龍岩攻克,太平軍敗走新泉。劉典揮師猛追,一鼓作氣攻下新泉。在新泉稍事休整,劉典提軍向浮州進逼。

發財的絕佳機會

劉典攻克新泉的同時,左宗棠與劉鬆山正在包圍漳州。

漳州現是太平天國侍王李世賢的王府所在地,此處屯兵五萬,離城十裏便設哨卡,城內又屯有大批的糧食、槍械等物。侍王府和從前金陵城裏的天王府一樣巍峨壯觀、金碧輝煌,裏麵不僅囤積了無數的金銀寶物,還住有一千餘名女人。

這些女人都是李世賢的部下從各地搶掠來的,交由廣西的大腳蠻婆看管,李世賢想摧殘哪個,哪個便被大腳蠻婆剝光了衣服,抬進李世賢的寢宮裏。進了寢宮就是進了閻羅寶殿,往裏抬的時候又哭又鬧,出來之後都跟麵條一樣,聲息皆無,隻好由大腳蠻婆拉到王府外麵埋掉。

早在左宗棠、劉鬆山二軍到達前,福州將軍英桂率所部旗營,會同福建巡撫徐宗幹的撫標六營,屯紮在離城五十裏的地方,但因太平軍人多勢眾,二人不敢硬攻。

英、徐二軍與漳州城外的太平軍整整隔河相望了十幾天,誰也沒有發起攻擊。在兩軍對峙期間,英國駐福州領事柏威林(Burrell),三次駕坐小夾舨船,打著辦公事的旗號,過河登岸進入漳州城內。

漳州河麵原有福州水師船隻往來巡視,但英領事視若不見。水師提督曾玉明得知消息後,親自帶船將柏威林所乘舨船攔截,柏威林卻對曾玉明大喊大叫:“我進漳州有公事要辦,你不要攔我!”

曾玉明急忙派人向巡撫徐宗幹稟報情況。柏威林卻趁這空當,命令舨船繞開水師船隻,箭一般地駛向對岸。徐宗幹怕受牽連,急忙聯合英桂向左宗棠稟報。

對英國人明裏暗裏與太平軍勾結的事,左宗棠早有所聞,但像柏威林這樣明目張膽的,左宗棠還是第一次遇見。他因為尚未與曾玉明等人謀麵,不敢馬上向總理衙門稟報,何況,當真要稟報總理衙門時,他也要提前與李鴻章、英桂、徐宗幹、曾玉明等人計議出個方法來才好。

左宗棠到漳州的當日,便與英桂、徐宗幹、劉鬆山、曾玉明等人會在一處,商議攻取漳州的事。

漳州是繼江寧之後的最後一座大型城池,守城的太平軍也是目前幾支太平軍中最大的一支。左宗棠決定采用曾國荃攻取江寧的辦法,使用長困久圍之計,力爭全殲守軍,將李世賢以下一幹人眾一網打盡,以防竄擾鄰省,或進入陝甘,成尾大不掉之勢。

左宗棠分檄在福建的各路人馬,從不同方向往漳州靠近,形成合圍之勢。李世賢看出左宗棠的策略,於是決定趁清軍尚未形成合圍之前突圍。突圍的前一天,李世賢將府裏的女人全部幹掉,隻帶了少許的親兵,悄悄藏進英國駐福州領事柏威林的船上,由柏威林將其先期送出城去。金銀財寶因為太多,除送給柏威林一些外,都未帶走。

左宗棠突見由漳州城開出一隻汽輪船,船頭插著英國的旗號,便命福建水師營迎頭攔截,以防李世賢逃跑。

曾玉明領命,親駕一艘兵艦來迎英國兵船。他站在船頭喊話道:“我家爵帥大人有命,請柏威林領事出來講話。”

牛高馬大的柏威林很快出現在船頭,當先用手指著曾玉明嗚哩哇啦了幾句什麼,隨從趕緊翻譯成華語:“請轉告你家爵帥大人,本領事出入漳州,是奉我國之命,來向李世賢討要一筆老賬。這是我大英帝國與太平天國之間的事,與總督衙門不相幹。請轉告左大人,李世賢在沒有付賬之前,請不要對漳州實行攻擊。否則,我國便要向貴國的總理衙門交涉。請你們把船讓開,領事先生要到永定塔去公幹。”

曾玉明見英國人語氣強硬,手裏還都握著火槍,心頭不由一顫,有心想帶人到對方艙裏去驗看一番,又怕當真引出交涉事件。

曾玉明思忖了半晌,打發一名親兵,乘了小船飛赴大營去給左宗棠報信。親兵到了大營,把領事柏威林的話一一講給左宗棠聽。

左宗棠不聽便罷,聽了之後,兩眼氣得通紅,他握拳大罵道:“這些狗日的洋雜種,還敢對本部堂發號施令!本部堂拿的是大清國俸祿,卻不是他英國的俸祿!柏威林不讓本部堂攻城,本部堂偏要攻給他看!總理衙門怕他英國,本部堂偏不怕他!”隨後高喝一聲:“來人,傳命下去,架炮轟城!”

一時間,上百門開花大炮,在漳州的周圍轟鳴起來,聲震環宇,使得漳州城的上空一片硝煙,仿佛起了大霧。大炮過後,左宗棠正要組織雲梯攻城,漳州城的北門卻忽然洞開,大隊太平軍將士殺了出來。太平軍決定棄城突圍了。

因是棄城突圍,太平軍此次傷亡極其慘重,五萬餘眾,竟被截殺四萬餘人,隻有幾百人殺了出去,按著李世賢事先的吩咐,奔向永定塔方向。

左宗棠傳命各軍奮力追擊,又將永定塔趁勢收複,李世賢隻帶了兩名親隨趁著夜色,一路奔逃進廣東鎮平的汪海洋軍營。

汪海洋是安徽全椒人,是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的部將,因作戰勇猛,頗得石達開器重。鹹豐六年(公元1856年),太平天國發生內訌,北王韋昌輝殺死東王楊秀清又欲殺石達開。

石達開於是攜汪海洋縋城逃走。後石達開率部回江寧討伐韋昌輝,成功,奉洪秀全命在江寧輔政,汪海洋亦得寵。鹹豐七年,石達開因受洪秀全猜疑,同汪海洋率部二十餘萬人馬離江寧出走。

鹹豐十年,汪海洋見石勢孤,遂與石決裂,率部自廣西返回,於次年投到忠王李秀成的麾下。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汪海洋因功封康天義,次年升朝將,洪秀全臨死前又封其為康王(有人說是汪海洋自封)。汪海洋此時尚有部眾五萬餘人,現正在鎮平大興土木,為自己建造康王府,也要輝煌一把。

李世賢到後,先是對汪海洋按兵不動說了幾句不滿的話,又對汪海洋建造王府一事提出異議。汪海洋全不理會,每日隻是讓士卒捧了好酒好菜與李世賢享用,又打發身邊的一名丫環來為其侍寢,供其泄欲。

這一天,汪海洋親自來陪李世賢喝酒,一直把李世賢喝成不醒人事後才罷休。汪海洋讓人把李世賢裝進麻袋裏,笑著吩咐道:“天王昨兒夜裏托夢來了,他想見侍王一麵。”汪海洋話畢,便命人將李世賢抬到城外預先挖好的一個深坑裏埋掉,然後繼續建造康王府。侍王從此變成了死王。李世賢自己恐怕都沒有想到會是這種下場。

福建巡撫徐宗幹先期揮軍進入漳州城中,一邊清剿太平軍未及退出城的兵勇,一邊就張貼告示,出榜安民,整整忙亂了五天,才請左宗棠進入城中心的侍王府居住。

侍王府已經打掃幹淨,牆壁上的猴子畫圖已被細細鏟除,沒有鏟除的,也都刷成了白色。女人的屍體也被拉出城去掩埋掉。左宗棠進漳州的當夜,劉鬆山率軍收複南靖。

在漳州,左宗棠收到京遞官報,得知曾國藩已交卸兩江總督關防,加欽差大臣銜,督辦直隸、山東、河南三省軍務,開始大規模圍剿撚軍;加江蘇巡撫李鴻章兵部尚書銜馳赴江寧署理兩江總督;丁日昌暫時署理江蘇巡撫。

眼望著官報上刻印的聖諭,左宗棠口裏雖不說什麼,心裏想的卻是:“不將滌生累死,朝廷是不肯罷休啊!”

左宗棠隨後又有些替曾國藩擔心:“湘軍已裁遣八九,‘剿撚’主要依靠李鴻章的淮軍以及各路綠、旗各營,這些人馬均非滌生舊部,滌生如何能調遣得動啊!”思慮再三,左宗棠飛檄劉鬆山,讓劉鬆山率所部離福建,飛赴欽差大臣曾國藩大營聽曾國藩調遣。左宗棠是決定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幫曾國藩一把了。

劉鬆山接命之後自是大喜,稍事籌備,即拔營起程,率所部全部人馬向曾國藩報到去了。

劉鬆山走後不久,左宗棠收到署兩江總督李鴻章的信,知道曾國藩、李鴻章創設的上海江南製造總局已被朝廷允準,現已開工生產。左宗棠閱信大喜,撫須歎道:“我大清總算也有了自己的機器製造局!”

這時,候補道胡雪岩,與福州稅務司美裏登(Méritens Baron de),來到漳州麵見左宗棠。

胡雪岩奉命先期護送左宗棠的家小到福州福建浙總督衙門後,很快便與稅務司美裏登會在一處。

常捷軍被裁遣後,美裏登一直在尋找發財的途徑,隻是苦於左宗棠一直未到任所視事,而巡撫徐宗幹又是個凡事不肯做主的人。

胡雪岩恰在此時來到福州,這不僅讓美裏登心頭一喜,也讓他馬上想到了一條發財的道路。

兩個人玩了幾天後,美裏登見機會成熟,便笑嘻嘻向胡雪岩建議:“福州江麵常有槍械精良的太平軍出沒,總督抵任後甚不安全,可否仿常捷軍機製,在福州也建起一支隊伍,招募洋人入伍,購買洋槍洋炮洋船裝備。太平軍定不敢再在福州江麵出入矣!”美裏登說得神乎其神。

胡雪岩以為可行,但他很快又提出,現在總督衙門正是財力支絀之時,浙江巡撫馬新貽又處處和左爵帥掣肘,美裏登此議恐不能被左爵帥照準。

胡雪岩說的是實情,但美裏登眼珠一轉道:“大人此言差矣。大人可知,長毛手中之精良槍械,是由哪國提供的嗎?全是英國人提供的。英國駐福州的領事柏威林,已經不止一次地回國去為李世賢采購槍炮。如果我們不及早建起一支更優良的軍隊,是不能將長毛逐出福州江麵的。鄙人實在是為大清國好啊!”

胡雪岩答道:“稅務司美大人容稟,設立軍隊需要教官,需要到國外去采購洋槍洋炮,這就需要一大筆銀子。這筆銀子總督衙門是籌措不來的,本官也無計可施。”

美裏登卻振振有詞道:“銀子不成問題,鄙人可以出麵到我國的銀行去借,隻要貴國肯出利息就行了。教官也可以由我們法國承擔,隻要貴國肯出些薪金就行了。怎麼樣胡大人,我們合作吧?鄙人可以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精良的槍械船炮采運回來,肯定不誤事!”

一聽到能借到洋款,胡雪岩心動了,他也不想放過這次發財的絕佳機會。以前為左宗棠借款,他已經虧了一些,他覺得該是他得到回報的時候了。胡雪岩決定靜下心來與美裏登商議此事。

不久,美裏登又接到左宗棠發來的谘文一道,查問英國駐福州領事柏威林,暗中勾結李世賢的事是否屬實。

美裏登接到左宗棠的谘文後當即大喜,認為離間英國與左宗棠之間關係的時候已到,便馬上傳文書官用中法兩國文字給左宗棠回函一封,稱:“柏威林暗通李世賢等事確有其事,實屬無禮。”

美裏登套用了一句中國的老話,說柏威林此舉是首鼠兩端。美裏登最後建議左宗棠:“上奏總理衙門,由總理衙門出麵與英國駐華公使卜魯斯交涉,將柏威林召回,另換新領事,英國不敢不答應。”

為了此次組建軍隊能使法國獨享其權,美裏登在左宗棠克複漳州的第二天,又向胡雪岩提出建議,他想親自走一趟漳州,麵見總督左爵帥,一為當麵彙報英國駐福州領事柏威林通敵的劣跡,一想親自向總督大人陳說在福州組建洋槍隊的種種好處。

胡雪岩也以為麵見左宗棠的時機已到,便一口允諾。

兩人於是各自帶上自己的隨行員弁,單調了稅務司的一隻大兵船,順風開足馬力向漳州行來。

為防太平軍在江麵襲擾,老謀深算的美裏登,特從稅務司衙門翻找出一麵法國國旗掛在船頭,以示身份。

撈取好處費

到漳州的當天,胡雪岩先將美裏登等人安排進一家官棧住下,他自己先去麵見左宗棠。

禮畢,左宗棠單把胡雪岩請進簽押房裏喝茶,又說了許多勉勵的話,然後才道:“本部堂已奏請上頭,著老弟隨本部堂入福建。上頭已賞老弟按察使銜福州補用道。福建省軍務將定,本部堂當尋個機會給老弟補個實缺,讓老弟好好施展一下才華。”

胡雪岩忙道:“司裏能在爵帥身邊伺候,已是心滿意足,爵帥想賞司裏個實缺,司裏卻是想也沒敢想過。”

左宗棠撫須笑道:“雪岩哪,本部堂果然沒有看錯。本部堂募勇入浙不久,你就到軍營效力,為本部堂做了許多事情,卻從不言功。你越這麼做,本部堂越要高看於你。本部堂聽說,你此次來漳州,船頭上插的是法國人的旗幟,可是真的?”

胡雪岩老老實實地回答:“回爵帥的話,司裏此次來漳,乘坐的是福州稅務司美裏登的兵船,船頭於是插了法國人的旗幟。”

左宗棠一愣,反問一句:“莫非美裏登也來了漳州?”

胡雪岩馬上答道:“回爵帥話,美裏登的確是同司裏一同乘船來到漳州的。司裏奉命到福州後,不多幾日,美裏登便到衙門拜訪司裏,同司裏講了許多仰慕爵帥的話,又和司裏談了許多英國領事柏威林等人,為李世賢偷購槍炮的事。得知司裏要來漳州,這個美裏登便主動提供兵船,要同司裏一同來漳州拜見爵帥。司裏同美裏登交往頗久,得知此人比較友善,對我大清沒有二心,便同意了他的請求。美裏登現在已被司裏安排進官棧歇息,隻等爵帥傳喚。”

左宗棠想了想道:“英國人私通長毛的事,本部堂早有所聞,也告誡過李少荃爵帥和總理衙門,美裏登也專文稟複過。柏威林暗通長毛這件事,本部堂是一定要奏明總理衙門的。雪岩哪,你有沒有問過美裏登,他此來漳州,是否還有其他的事?”

胡雪岩小聲答道:“稟爵帥知道,行前,美裏登提議,想仿常捷軍機製,在福州設一支洋槍隊。司裏考慮到事關重大,何況洋人又都是唯利是圖之輩,便未敢貿然答應。美裏登卻再三懇求不止,又答應出麵與商行借洋款,美裏登還說,現在在福州江麵上橫行的長毛船隻,均係英國人幫助從外洋購得,無不精良,槍械也比官軍強上幾倍。

“若想將李世賢股匪徹底蕩平,非有一支洋槍隊不可。爵帥,常捷軍剛解散不久,您以為美裏登所議可行嗎?”

左宗棠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道:“雪岩哪,你不要小看這個美裏登,他還真有些頭腦。他適才說的這些呀,都是實情,英國人為李世賢購置的槍械船炮,的確勝我幾倍。此次克複漳州,若非長毛主動突圍,我各路官軍除卻長圍久困,還真不敢硬攻,他們槍械精良啊!”

胡雪岩尚未講話,有親兵進來稟報,說日意格與德克碑,已帶著所有造船的匠師來到漳州,現在正在轅門外候著,要求見爵帥。

左宗棠聞言一愣,不由對著胡雪岩說了一句:“他們兩個怎麼也來了這裏?不會是浙江有了什麼事吧?”

胡雪岩也一臉茫然地說道:“他們這個時候來漳州求見爵帥,要幹什麼呢?”

日意格、德克碑及所有中、西兩國匠師,是被馬新貽生生趕出杭州的。左宗棠入福建不久,馬新貽便將日意格等人試造出的第一艘汽輪船,調撥給撫標營使用,然後便讓蔣益澧逐月削減日意格等人的薪金,中國匠師則幹脆停發薪銀,以糧抵薪。

日意格與德克碑自然不滿,兩個人到巡撫衙門狠鬧了一通後,馬新貽怕把事情鬧大不好收場,隻好又答應仍按原議薪金付給,但對向外洋購買原材料一事,卻一文銀也不肯出,隻推托說須向總理衙門稟複後才能定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