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識時務！”韓勁升指著劉輝，結巴了兩句後，強詞奪理一樣說出了一個詞。
“嗬嗬，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是時窮節乃現？我不過是要保我漢人的衣冠罷了，你可知道這根尾巴包含了多少屈辱？對你說也是浪費口舌，事虜為官已經是背宗忘祖了！可惜了你這堂堂相貌，空有一副好皮囊！”劉輝用力拉了拉韓勁升的辮子，挺胸抬頭的韓勁升立刻矮下身子。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韓勁升連聲叫著。
“頑冥不化！”陳佳和在一邊說了聲後，抬腿就踹了一腳。
韓勁升頭上那銅錢大小的一綹頭發，頓時和腦袋分了家，“啊！”抱著腦袋，韓勁升狼狽不堪的慘叫起來。
“隻計個人私利，全民族氣節！”把手中的辮子一扔，劉輝並沒要了韓勁升的命，隻是命令隊伍繼續前進。
重新開始行軍的隊伍中，不時有人跳出隊伍，來到韓勁升的麵前用力踢上幾腳。剛剛還正氣凜然的韓勁升現在已經灰頭土臉，抱著腦袋不知道上哪裏躲藏。
“這些滿清縣令，真是要官不要命！不過也算聰明，沒一個人是帶著家眷的。”程璧來到劉輝的身邊說了下。
沒回答程璧，劉輝隻是擺手，要大家趕快行進。
過寧國府後，跟著劉輝的流民隊伍再次分化，一部分人奔贛州、一部分人準備入福建，還一部分人隨著智玄老和尚繼續跟著劉輝。
“聽聞魯王在紹興宣布監國，還有人說明軍正在反擊收複失地，曾經在歙縣附近大戰了一場。”程璧把搜集來的信息都告訴給劉輝，好讓劉輝對以後隊伍的走向有個參考。
劉輝估計了一下時間，如果沒猜錯的話，所謂收複失地的明軍應該福建隆武帝的大學士黃道周的隊伍，現在他應該已經在婺源被俘了。
“咱們要進浙東，需要沿新安江而下，如果說歙縣駐有清兵的話，那咱們現在不是迎著他們？”劉輝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清軍派出了幾萬大軍來圍堵黃道周的明軍，而自己現在行軍的路線，剛剛過金沙，很快就會到達績溪附近，那不是主動進了清軍的圈子裏？
“這麼說，官道是不能再走了，咱們得繞道三陽坑，走小路到街口，然後再順水入浙東！”陳佳和說出了一連串的地名，因為不熟悉劉輝隻能看看程璧，見他在點頭，心中便有數了。
行至天黑，正準備尋地宿營的時候，派出的偵騎紛紛回報。
“大人，三裏之外發現了清軍！大約百人左右，護著囚車，裏邊關了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大明的官員！”
“被俘的大明官員？”劉輝愣了下，能被人護衛押送，這就說明被俘的二人官位不低，普通的大明俘官早就就地正法了。
“這會是誰呢？”劉輝納悶的一想，接著就迸出兩個名字來，“黃道周、趙士超。”
這兩個人一個是隆武帝的內閣大學士，一個是兵部主事，而且黃道周還是當世大儒，在江南士人中享有巨大的威望，所以才要押送至南京，由坐鎮南京的洪承疇來定奪生死。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也許這就是蝴蝶扇動的翅膀！”劉輝心中帶著點興奮的想，隻要黃道周不死，還能留在隆武帝的身邊，那曆史肯定會有所改變，而這個改變曆史的機會就在自己的眼前。
“大家馬上輕裝前進，檢查好武器，準備戰鬥！”看看剛剛停下來準備休息的士兵，劉輝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三裏外的羅家莊裏，百戶牛下水正領著一隊清軍安營紮寨，作為徽州總兵趙天祿的親兵，牛下水剛剛因為戰功升職了。此地雖然叫做羅家莊，可現在已經成了廢棄的村子，四處都是殘破的廢墟，找不到一間完好的建築。
“奶奶的，還以為是個好差事，這是什麼破地方！”靠著一個土圍子，牛下水拿出一個葫蘆，打開後喝了一口。
一邊的囚車裏，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口水，幹澀的嘴唇已經開裂，看起來已經是饑渴交加不短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