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兩個女兒。大的……就是那個個頭兒矮些的,叫李燕。燕子的燕。那個個頭兒高些的,叫李豔。豔麗的豔。我叫她們大燕小豔。”
就起了琴聲。李托舉起了茶,有滋有味地呷了口。皇上膘著二女抿了一小口。皇上特別留意到了二女的手指,纖纖的手指富有透明感,真的很像嫩筍。皇上想象那嫩筍樣的手指在自己的脊背上滑動的感覺,皇上顫栗了一下。
“皇上現在喝的是綠茶。綠茶的種類太多了。我們今天就隻能喝這一種了。綠茶配比是一芽二葉。鍋炒的時候是特別講究的。火候要掌握得非常嚴格。不到火候不行。過一點點也不行。它的特點是香氣清高持久,湯色黃綠清澈,葉子要有亮色,嫩綠明亮。如果用水不當,也會破壞了它的特性。這水用的是小營山山腰的泉水。流到山下的泉水多了溫性。而且泉水愈往下愈濁。如果用這樣的水入茶,香味兒就不純了。”
隻碰了一下的綠茶撤了下去,又是一道茶。
“皇上很忙,不可能有心於茶道。如果皇上精於茶道,那麼我們品茶的順序就可循序漸進,將細微差別的種類排列在一起,去體味它們的細微之處。老臣現在給皇上排列的順序是一淡一濃,反差很大。這樣就很容易體味它們的差異了。皇上少年有為,其實是不必忱於此道的。老臣老了,總追求一種淡薄的心境。所以對於茶道就有了一些心得。老臣知道,這些心得對於治國安邦沒啥用場。皇上現在喝的是紅茶。配比是一芽三葉。它的品質特征是紅湯紅葉,香甜味醇。用的是思晴山山腰的潭水泡製。要是用泉水泡製,泉水的清冽就會破壞了紅茶的品性了,顯得不倫不類了。”
皇上呷了口,沒讓杯離唇,又大喝了一口把杯中茶全喝了下去。而後皇上向李托點了點頭,表示對李托茶道的精通讚佩。“李大人對茶道有如此的體味,也必能體味朕的心思。”皇上說。皇上的目光又在了李托兩個女兒的身上。
“老臣是皇上的臣。老臣雖然愚鈍,也應該明了皇上的心跡。”
“茶好,二女更好。”
李托一時不知道怎樣接皇上的話。
“朕希望能夠朝朝夕夕聽到二女的琴聲。”
“能滿足皇上的這個願望是老臣的福分。”
“你能這樣認為朕感到欣慰。”
二女的臉上布上了紅暈。琴聲亂了。哪能不亂?
“那麼,就讓二女入宮吧。”
“可是這禮儀……”
“朕討厭禮儀。非常討厭禮儀。”
“可是沒有禮儀……”李托想說沒有禮儀我的臉麵怎麼辦?
皇上明白李托的意思。當然明白。皇上想了想,說:“朕有個辦法解決這事。而且能讓李大人更加榮光。”
“皇上的意思是……”
“朕可賜你金匾,為你親書‘國丈府’三個字。”
“老臣謝皇上恩寵。”李托連忙避席叩首謝恩。
之後皇上辦完祭天的事。之後皇上又沒什麼事了。之後皇上的匾送到了李托的府上。李托知道他得趕緊把女兒送到宮中去了。皇上著急,所以皇上的匾才送得那麼快。在幾天之後,李托懷著非常複雜的心情把兩個女兒送到了宮中。
洞房花燭夜。
第二天皇上本應有個好心情。但是皇上顯得很煩躁。太監們納悶。這是不應該的。就核計是大燕小豔惹皇上不高興了。還能是怎麼一回事?不管怎麼說,皇上煩躁著,太監們就得小心著。
後來皇上把吳根叫到了書房。皇上叫書房內就剩了他和吳根兩個人。
“朕覺得你在這些人當中還是見多識廣的。”皇上說。
狗兒被皇上給閹了之後皇上從來也沒有這樣待他。狗兒默默地照顧著波斯女。能不開口就不開口。開口說出的話也叫你聽著別扭。有些陰陽怪氣的。狗兒被太監們冷落著。狗兒被皇上冷落著。但狗兒好象不在意這些。但是今天皇上和他單獨。狗兒冷靜著。他做出繼續聽皇上說下去的神態。
“洞房花燭夜,朕怎麼突然沒有了能力呢?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就是一點兒能力也沒有了。這叫朕感覺很難堪。非常難堪。”皇上說。皇上撓著他的鬢角。後來又撓他的前胸。
狗兒露出一點點的笑意。他當然知道了皇上是怎麼一回事了。他當然內心中立即就幸災樂禍。當然他得注意別惹火了皇上。他把自己臉上浮現出的那點兒笑意收了回去。“皇上可以找禦醫。”狗兒說。
“朕現在不是找的你嘛。”皇上現出不高興來。
“我要是瞎亂說皇上不會怪罪我吧?”
“不會。你說吧。”
“如果皇上看著別人在那兩個女人做皇上還能不行嗎?”
皇上著實被狗兒的話嚇了一跳。皇上瞪著狗兒。
“我確實聽說有人用這種方法讓自己產生性欲。”
皇上有點兒發呆。狗兒能給出這種主意實在叫他意外非常意外意外極了。“可是朕能找誰去做這種事?”皇上呆呆地說。
“這有什麼難的。淨身房就有人嘛。就有等著閹割的人。都是年輕的人。當然不是找等待閹割的大臣。皇上也不可能找他們。宮中 這麼多的女人皇上哪能寵幸得過來。這樣做皇上既可以開心還珍惜了自己的身體。一箭雙雕。”
“這事兒你們可以去辦。”皇上幹澀地說。
“我去不行。我去領不出來人。得叫小貴子去。都知道他是皇上身邊的人。”
“那你和小貴子說。就叫辦。”
祭完了天之後許彥真就也沒什麼事了。龔澄樞也不交給他什麼新的事務做。許彥真挺苦悶。龔澄樞知道他挺苦悶。但就是仍舊著。好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讓你許彥真就應該像先前一樣低微著。你本來就是一個低微的太監,你怎麼想一步登天呀?許彥真怨恨著龔澄樞。也隻能悄悄地怨恨。人家龔澄樞還跟你微笑。雖然知道你怨恨著,但就是跟你微笑著。許彥真就隻能做著把守皇上宮門的事兒。
他把手下一頓臭罵。手下向他報告小貴子把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帶了進去。皇上的身邊要是新配了太監他必須知道。但是他還沒有得到新配備了太監的名單。他覺得有責任把這件事搞清楚。他訓斥手下:“你們是幹什麼的?你們是給皇上把門啊!決不能隨便叫什麼人就到了皇上的身邊!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就是掉腦袋的罪!”
他叫手下去叫小貴子。他要問個清楚。
小貴子當然知道許彥真要問什麼。小貴子歸林延遇直接領導。小貴子說脫不開身,沒有林延遇和皇上的吩咐不能擅離職守。
皇上的寢室。皇上端坐在他的大床上。薄薄的緯紗外,是被帶進來的那個青年在和一個宮女交合。皇上的身邊是大燕和小豔。百般羞澀的大燕和小豔。
外邊把門的太監進來向小貴子說許彥真在外邊找他。小貴子十分不高興地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