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尋人之啟示(2 / 3)

反、正、那、錢、閑、著、也、是、閑、著。

閑著可以給我啊!

我盯著任夏,陰測測道:“蘇謀還有沒有什麼土豪弟兄?介紹一個給我唄。”

任夏嬉皮笑臉地看著我:“土豪弟兄倒是不少啊,介紹給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讓男神怎麼辦?殺生還是不殺生?隻打半死吧又好像不能出氣,多難決斷啊。”

我痛苦地扶了一回額:“任夏,你的女王氣場哪去了,你變得這麼二逼,你家人知道麼?”

任夏端著設計館提供的高檔紅酒,舒舒服服地倚在沙發裏:“網上那句話你聽過沒?叫做靠爸爸隻能做公主,靠老公隻能做王妃,隻有靠自己才能變成女王的那句。”

我點點頭。

她唇角噙著笑意,自從決定結婚以來,她唇角時時刻刻都噙著這樣的笑意:“雖然當女王聽起來很威武,可是你不覺得,能當個受盡千般寵愛王妃和公主不也挺好的麼?我這輩子是沒希望當公主了,隻能當個王妃,再生個小公主了。”

我驚悚地看著她:“你打算生孩子?生什麼孩子?人狐?”

任夏樂嗬嗬地看著我:“我上次還問蘇謀來著,我說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他說那還用問,當然是生下來,我說我可不是人,萬一生下來一個怪物怎麼辦,結果他說……”她怯怯的看了我一眼,見我表情平靜,得到鼓勵似的繼續道,“他說,連鬱明珠那樣不妖不神地我都能跟她做小夥伴,你生個半人半狐又怎麼了,而且你們狐族不是基因好麼,咱生個龍鳳胎,男女通殺。”

我陰著臉道:“什麼叫做我不妖不神,我不妖不神怎麼了?我礙著他什麼事兒了?”

任夏哈哈大笑,伸手過來拍我的背:“別生氣嘛小夥伴,我們主要是想表達我們都不嫌棄你。”

我忿忿地哼了一聲,把我杯子裏的紅酒一飲而盡,又把她的杯子搶過來,同樣一飲而盡。

設計館負責接待我們的設計師走上來給我們續杯,笑容得體:“任小姐選好地方了麼?其實這兩年馬爾代夫比較火一點,相比之下,我們還是推薦裏約熱內盧。”

設計師是個小帥哥,很暖男的那種帥,長了張娃娃臉,唇紅齒白的,笑起來還有酒窩,一看就很有調戲他的欲望。

任夏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小帥哥:“為什麼呀?”

小帥哥在她撩撥的眼神下笑了笑,直起身,在我們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表情和語言都十分詩情畫意:“裏約熱內盧在巴西東南部,是一座臨近大西洋的海濱城市。在葡萄牙語裏,‘裏約熱內盧’意為‘一月之河’,因為一月正好是裏約的盛夏,整個城市都陽光燦爛、鮮花盛開。巴西人說,上帝花了六天時間創造世界,第七天創造了裏約熱內盧,她的美可想而知。”

任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倒是不錯,我之前一直想去濟州島辦婚禮來著?”

我說:“你那是韓劇看傻了。”

任夏倨傲地睥睨我一眼:“笑話,這世上任何一姑娘都有可能看韓劇嫁不出去,唯獨我不可能。”

我喝了口酒,沒搭理她。

小帥哥又道:“濟州島也可以,適合作為蜜月旅行地點之一,辦婚禮的話,有點……不太合您的身份。”

這樣恰到好處的恭維讓任夏忍不住笑起來:“哎呀,我有什麼身份呀,還不是個朝九晚五的小白領,隻不過是想把婚禮辦好一點罷了,你給我看看裏約熱內盧的照片吧。”

設計師站起身,把室內的燈光調暗,又打開投影,春夏秋冬的照片挨個放過去,每一張都美不勝收,恍如仙境。

任夏眯眼看著,不住點頭,看來很滿意。

裏約熱內盧有一個著名的耶穌雕像,神的雙手打開,站在城市最高點,服侍著下麵的芸芸眾生,設計師的圖片放到這一章,正興致勃勃的解說,任夏的臉色卻忽然一變:“不,不要這裏,我不喜歡這裏。”

我和設計師都愕然。

任夏端著酒杯,歪著頭打量那個巨大的耶穌雕像:“我不喜歡太有信仰的人和城市,換一個地方,馬爾代夫怎麼樣?”

我們這樣的妖人,都不太喜歡很有信仰的東西。

設計師雖然疑惑,但也知道客人的事情不應該多問,從善如流地換了馬爾代夫:“馬爾代夫的海是聲名遠播的,如果在馬爾代夫辦婚禮,那一定要辦成童話,不,不能是童話,那必須得是夢,才足以匹配那樣美的地方。”

投影上映出來的地方,那些耀眼的白沙島和綠寶石般的礁湖,就像天堂才能出現的景色一樣,如果說裏約熱內盧是上帝為人間留下的美景,那麼馬爾代夫就是天堂的一角,在地上投映出的絕美光華。

藍色的海打出藍色的光線,在任夏五官傾城的臉上映出一片瑰麗的藍,她抿著嘴角偏頭看圖,看了一會,對設計師嫣然一笑:“好的,把遙控器給我,讓我們單獨商量一下可以嗎?”

設計師點了點頭,把遙控器遞過來,然後轉身出門。燈光還是暗的,她將那一組婚禮地點圖片調到最開頭的一頁,認認真真的開始看。

看完一遍之後,側過頭對我笑了笑:“真美啊,真是造物主的傑作。”

我冷靜道:“你想說什麼。”

任夏放下遙控器,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把遮光的厚重窗簾嘩一下拉開,抬起臉來迎接陽光,深深呼氣又長長歎息:“明珠你知不知道,從我開始籌備婚禮的第一天,我就覺得特別夢幻,老感覺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特別不真實,就像一個夢。”

我一向不太擅長安慰人,隻好不疼不癢地說了句:“否極泰來。”

她對我回眸一笑,轉過身來,倚在窗邊:“明珠,我忽然有一個想法,我特別想和你一起辦婚禮。”

我說:“啊?”

她帶著滿臉笑意聳了個肩,特別興奮地又跑回來坐到我身邊:“我們一起辦婚禮吧,然後穿兩種風格迥異的婚紗,咱倆牽著手進教堂,我後麵跟著朗冶,你後麵跟著蘇謀,然後證婚人問我們,你願意嫁給他為妻嗎?我們就相視一笑,說,祝你幸福,然後提著裙子到各自老公的身邊去,再說我願意。”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俊不禁:“好,真有創意。”

她覺得我的態度太敷衍,不滿地拍了我一下:“我跟你說認真的呢?你覺得好不好?”

我歎了口氣:“你這是折騰完了蘇謀,又來折騰我。”

她更加不滿:“什麼叫折騰你,這叫閨蜜的終極理想,一起走進婚禮殿堂。”

我端著杯子,又把她假設的那個場景仔細想了想,笑意漸濃:“我真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還有嫁人的一天。”

任夏倚在沙發裏,微笑著看我:“你和朗冶認識了幾百年,難道從來沒有起過嫁給他的心思嗎?”

我想了想,向她附身過去,悄悄道:“你知道嗎,在我嫁給李郎之前,有一次他帶我去看戲,就是王實普寫的那個《西廂記》,看戲的時候我想,假如他要娶我,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任夏興致勃勃地看著我:“然後呢?”

我低下頭,自己對自己笑了一下:“那時候太害羞了,根本就沒好意思往下想,有這個念頭就覺得麵紅耳赤,哪有心情細想願意不願意的。”

任夏問道:“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那個姓李的啊,你愛他嗎?”

我回憶了一下:“談不上愛不愛吧,當時隻是覺得,一個人太難熬了,其實我特別害怕寂寞,害怕一個人,所以才會去學府巷裏隱居,李郎來提親的時候,我其實特別驚訝,特別害怕,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是不是又被道士和尚什麼的發覺了,得趕緊跑。”

“本來東西都收拾好了,打算去雇馬車的時候,李郎來給我送酥肉,說是家裏新作的,給我送點讓我來嚐嚐鮮,特別熱情,當時就要讓我嚐一口,我推不過,就咬了一口,哎呀我跟你說呀,任夏,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酥肉。”

“後來他常常來常常來,其實也不送什麼稀罕的貴重物品,就是一些吃食,或者胭脂水粉之類,尋常女人都喜歡的小物件來。你知道那個時候,女人的地位其實不是很高的,但是他待我的那個態度,好的就像對一件稀世珍寶一樣。任夏,你知道我以前的日子都是怎麼過的,我東躲西藏,心驚膽戰了幾百年,麵對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不被感動。”

任夏咂咂嘴:“一份酥肉就把自己給賣了,你有品沒品。”

我淡然看了她一眼:“我起碼還有酥肉,嫁過去也是正妻,而且我亡夫正兒八經的一個小三都沒找過,你再看看你,連個酥肉都沒有,上杆子過去給人家當妾,連個側福晉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