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
她要反抗!
隻是怎麼個反抗法呢?
那天整個白天裴言卿都不在,說是進宮見皇帝去了。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卻還是不見他回府。問了董執事,說是陪皇帝泛舟去了。
“怎麼,等不及了?”董執事笑眯眯。
霄白一陣惡寒。
“是啊。”她咬牙。
她是等不及了,等不及和他過招,宣戰!
侍、寢。
這兩個字很沉,沉得讓霄白牙癢癢。裴言卿壓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她坐在他房裏的時候還在恨恨地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居然會出現在他房裏!
隻是事實就是如此。笑臉砒霜裴言卿有個厲害的執事,可以讓她莫名其妙地就被坑蒙拐騙到了他房裏,而後門外幾個侍衛一站,她就插翅也飛不了。
屋子裏霄白的心在幹嚎:手無縛雞之力的日子啊,什麼時候是個頭!
月上柳梢頭。
裴言卿依然沒有回來。
這絕對是挑釁。
怎麼做個合格的侍寢丫頭呢?這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暖床。暖床有真暖床和假暖床兩種,醜丫頭一般隻是把被子捂熱了,漂亮丫頭一般是直接連帶主人一起給捂了一覺到天亮。無論哪種,霄白都不打算替那隻狐狸男做。她隻會——冷床。
那隻狐狸似乎有什麼肺癆之類的毛病,平時一到沒人的時候他就拚命咳嗽,就像那天晚上那樣。這種人,最怕的就是冷吧。
冷床冷床,簡單得很。反正現在已經是深秋,要把一張床弄得“冰爽舒服”還是很簡單的,一臉盆水就萬事大吉了。
放完水,然後往上麵蓋上一層墊被,再鋪上被子,這樣一來,除非往上麵躺上幾個時辰等水慢慢往上滲透,不然是不會發覺床最底下是濕的。
霄白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月亮正好到半空,門外響起了侍衛的聲音——是裴言卿回來了。
作為侍寢丫頭,霄白戳戳自己的臉,讓自己處於笑眯眯狀態。
“王爺,您可回來了。”不用懷疑,是相當柔媚的聲音。
裴言卿進到屋子裏,見到的就是霄白笑吟吟地站在燈下的身影,神色微微一滯,馬上揚起了微笑。
“公主,這麼晚了您在這兒做什麼?”
霄白險些暴跳:混蛋不是你叫我當什麼見鬼的侍寢丫頭麼?
心裏在罵,臉上可不能露出半分煩躁。霄白打的就是讓裴言卿自己後悔的主意。他那神經病個性,肯定是越反抗越激起他挑戰心,既然是這樣,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讓他沒有興趣。
裴言卿眯著眼看她,嘴角的三分桃花笑,看起來一副無害模樣。
霄白暗暗翻白眼:誰知道他那副皮囊下麵藏的是什麼陰險詭計?
“王爺,不是您叫我、叫奴家來侍寢的嘛,王爺果然對茗兒不上心……”她轉身,嬌笑,趁機甩了一把雞皮疙瘩。
裴言卿眯著眼,眼裏的趣味越來越濃。霄白暗暗心慌——好像,不是想象中的那樣?他沒有一臉厭惡地說滾?
“茗兒盛情,叫我受寵若驚呢。”狐狸男笑。
……
“天、天色不早,王爺你早點休息吧。”霄白悔得腸子都綠了。
狐狸男低眉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磨蹭。
霄白很想一口咬掉那可謂的手指頭!
“我、我困了!”
“嗯?”
“您也睡吧!今天忙了一天了累壞了吧。啊哈哈……”
“嗯。”狐狸男抬眼笑。
有他這聲應允,霄白很明智地決定滾到屋子裏的一張小榻上,飛速上床扯過被子蓋上就睡。
狐狸男卻很久沒有動靜,她悄悄掀開一點被子偷看,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桌邊,斟了杯茶喝得正愜意。
——失敗,沒有往酒裏加料絕對是失敗!
“上床。”狐狸男輕道。
霄白頓時渾身僵硬。
“怎麼,需要本王提醒你,侍寢該做什麼麼?”
他的聲音很柔和,還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卻讓她渾身都發毛了——這個病秧子他不會是想……真讓她暖床吧?
霄白打算裝死到底。
然後,小榻微微晃了晃,顯然是裴言卿坐到了榻邊。
沉默,詭異的沉默。霄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滾開、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