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惜文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你參與了這件事。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鄢姑娘。”孫惜文一直叫她鄢姑娘而不是安舞郡主,隻因她在極力地拉近自己與她的距離。
鄢羽道:“蘇芳儀但說無妨,若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竭盡全力。”鄢羽說話算話孫惜文是知道的,她因為芭蕾舞的事曾跟她說以後隻要去自己有求於她,她都會盡力。上次成功鏟除王後亂黨,就是因為她的大力支持,所以孫惜文相信她說的竭盡全力幫自己是真的。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煩她,孫惜文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但孫惜文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別的人可以求助,所以她還是厚著臉皮問道:“鄢姑娘可曾聽說過‘龜息散’一類的東西?”
鄢羽疑惑地看著孫惜文,從她的眼神孫惜文可以看出她根本就沒聽說過。但孫惜文還是不願放棄,畢竟她家是苗醫世家,對這些稀奇古怪的藥物應該比一般中原大夫了解。孫惜文解釋道:“就是人吃了之後會進入假死狀態的一種藥。”
鄢羽不解道:“你為何要找這種假死藥?”
孫惜文尷尬地笑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鄢羽似乎看出了孫惜文的為難,不再追問,道:“我從未聽說過有讓人進入假死狀態的藥物。”
連苗醫世家的鄢羽都沒聽說過,縱觀她身邊認識的人,肯定不會再有人知道了。也許這種藥本來就不存在,隻是小說作者的藝術創作罷了。可笑孫惜文自己卻抱著希望,更將這希望傳給了子卿。她有些失望地點點頭。
兩人沉默了一陣,鄢羽道:“不過我可以回去問問我娘親,她的見識比我多多了,也許她知道。”
孫惜文道:“多謝鄢姑娘。”
鄢羽道:“如果真有這種藥,我會盡快進宮告訴你的。”
孫惜文道了謝,鄢羽這才告辭離開。
她一個人站在婧湖邊,吹著涼爽的湖風。現在是六月,她來殷商已經整整一年了!
轉眼已經是七月,天氣炎熱,原本鬱鬱蔥蔥的草木,被炙熱的陽光曬過後就變得蔫蔫的,不過隻需休息一晚,第二天它們便又是精神抖擻、鬱鬱蔥蔥。今年由於狩獵被人追殺的事,原本搬到華清宮避暑的計劃也被打亂了,搬回來就沒再搬過去了。
眼看酷暑難當,孫惜文也懶得出門,一整天都待在麗景軒,甚至這兩日連子卿的馥意堂也沒去了。
想到之前思雨用孫惜文自己利用翠茹代替自己伺候大王的事來威脅自己,孫惜文愈發覺得再留翠茹在身邊,遲早會被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個秘密。尤其現在在麗景軒,且不說同住麗景軒的王美人和康寶林及她們的下人宮婢,光是在她身邊伺候的下人就六七個,更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別人的眼線,否則思雨是如何發現的呢?
好在帝辛已經一個多月沒有留宿麗景軒,孫惜文也不用天天提心吊膽想著應付他。不過既然他天天留在惠妃的春華殿難得來一次麗景軒。而她又擔心秘密被人發現,為何不想個辦法打發了翠茹呢?
正想著該如何處理翠茹的事,翠茹便已推門進來了,沒有別人在身邊時,翠茹進她房間總是不喜歡敲門的,甚至不會對她行禮。因為她與孫惜文的特殊關係使她對孫惜文沒有一點下人對主子的畏懼,甚至沒有人與人之間起碼的相互尊重。也許是她知道孫惜文不可告人的秘密,覺得孫惜文不值得她尊重吧。好在孫惜文並不是很在乎她對自己的態度。
看她無精打采地走進來,孫惜文道:“有事嗎?”
翠茹懶洋洋道:“胭脂香粉沒了。”
原本是尚侍局一個普通的宮女,這半年多來竟被孫惜文調教成了一個大小姐,神情高冷、目光傲嬌,想要什麼都會主動要求,並且絕不是用求人的語氣。
不過半年時間而已,翠茹的變化很大,孫惜文有點訝異地看著她,想要從她的神情中讀出點什麼,不過她隻是一臉的沮喪,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
孫惜文道:“你知道在哪裏的,自己去拿吧。”雖然帝辛一個多月沒來了,但是尚宮局並沒有因此而冷落我,該有的東西還是一應俱全。
翠茹熟練地走到梳妝台前,拉開抽屜,將裏麵所有的化妝用品全部搬空了。孫惜文也懶得多看她。不料她卻不太高興地對孫惜文道:“芳儀,大王已經一個多月沒來過麗景軒了,你是不是應該想想辦法,現在這樣,跟住冷宮有什麼分別?”
翠茹說的這番話讓孫惜文更加驚異,孫惜文抬頭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她,不難看出她臉上的沮喪和失落。敢情這丫頭竟然這麼期盼大王的寵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