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孫鑰和黑貔回來了,黑貔還背著那有病的女人菊香。黑貔把女人放在炕上,看著成蟲笑了:“歪嘴大哥,人不能有好心,你看,那小子往水裏一跳就爹呀媽呀的叫了起來,隨手把懷裏的女人也扔了,我好心把女人接住了,讓孫大叔還給熊住了,這麼遠逼著我給背回來了,我可是還沒女人呐,這要傳出去,說我背個女人滿街跑,誰還能跟我呀?,我要說不上媳婦,你說冤不冤啊!大哥你不說教我們下套子嗎,什麼時候教啊?”
成蟲笑著踢了他一腳:“下午,吃了飯我就去,別亂跑啊!”
黑貔答應著,笑著跑了。
見屋裏沒別人了,孫鑰把那女人抱到了西屋,然後回來關上門低聲說:“馬上收拾行李,送成蟲去桃花島!泠子也去,晚上回來睡就可以了!”
孫泠奇怪地說:“爹,急什麼呀?你昨天走時還不情願呐,怎麼變得這麼快?”
“不急行嘛?今天早晨從縣裏回來,過那板橋,我發現橋東的道兩邊埋伏著許多官兵,心裏就劃魂,怕是衝你相公來的,我沒敢回家,怕把賊引進來,繞道去了你酒爺那裏,你看看這閨女,挺好的人,讓人給點了穴,差點沒送命!你酒爺說,應該就是送這女人來的那人幹的,他是想通過看病接近成蟲。”
“那可就太狠了,萬一要是救不過來,不就把她害死了嗎?”孫泠氣憤地說道。
成蟲道:“他應該會幫她衝開穴道吧?”
“他會個屁,他根本就不懂武功,點穴,也是誰教他怎麼點,他就照貓畫虎而已!黑貔那小子試了試他,逼他進了水,自己扒吃半天才在下遊好遠的地方上的岸,人差點沒交待。他應該是錦衣衛的,是來查成蟲是不是拿王魁銀子那人!”
“他們肯定是懷疑上我家相公了,剛才在花船上害我的那個姚宗文的兒子也來了,給我家相公帶來四百兩銀子和一匹快馬,他說成蟲是他的同榜舉人趙揚,送信讓他快走!”孫泠道。
“從這出去隻有走安肅的板橋才能過河,他讓成蟲逃走,他逃得了嗎?他送的銀子和馬,都是釣餌,是誘使成蟲上鉤的!他們現在是弄不準他究竟是不是趙揚,如果成蟲一跑,那就認準了成蟲就是那飛賊了。板橋那些暗布的官軍,憑著他騎的那馬,就會把成蟲抓進大牢的!”
孫泠後怕的拍拍胸脯道:“虧了我家相公不貪那銀子,不然,又進入了他們的羅網!相公,咱們走吧,這地方呆不得了!”
成蟲笑道:“他們這麼鬧騰,反倒不用躲了,頂多在咱們身邊埋上個樁子,隻要咱們不露口風,累死他!至於那個姓姚的,這次碰了壁,應該不能再來了!”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來了,在夫妻島上、假死後和師傅倆人在那大樹上,都聽見了剛才那人的尖細聲音,姓姚的?他冷不丁地問道:“他是不是叫姚永仁?”
孫泠一愣,馬上說:“你早就認識他?”
“在海島上圍攻我們的人裏,有一個人就叫這個名,後來我假死後,帶著人到我墳上去查看的,也有這麼一個人,而且他的聲音就是這種公鴨嗓!那就是說,我已經被閹賊給叮上了,今後恐怕要沒有安寧的日子了!”
“他要知道我就是香妹子,馬上就會聯係到你就是那采花賊,相公就是再化妝,怕也藏不住了!”孫泠擔心地說道。
成蟲看看孫泠搖搖頭道:“隻要我們不提那段事兒,依你現在的穿著打扮,累死他也不會想到名震金陵的香妹子會在這裏!老爹,您怎麼把那女人帶回來了?”
“不帶回來怎麼辦?她沒爹沒媽了,有個三姨給她介紹了這個男人,還差點沒害死她,她沒地方去了,認我當爹,你說我能把她推出去嗎?”
孫泠歎了口氣:“您推不出去,那個男人怕也沒法推出去了!”
“他把人家扔進水裏就不管了,還有臉來上門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