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蟲說道:“現在住的地方擠一點,好在泥水合了,過些日子在圍牆外那片大草灘上起片房子,把家都安頓好,沒家的,也抓緊成個家,咱們的事不是一天兩天就幹成的,得有個長遠打算!”
下麵的四百人也一起跪了下來,連林亮及剛來的孫伯清也跪在了地上,信誓旦旦地說:“謝主公關心!我等願隨主公赴湯蹈火,重建天下!”
成蟲揮手讓大家起來,然後說:“這位謝子清先生是我們的大管家,今後白騎營就由他和雷頭領帶你們操練,你們暫時先在這裏擠兩天,這麼多的馬和人擠在這裏不是個事兒,太顯眼。我們得進山找個地方,藏龍臥虎,咱們得藏起來,拳頭收起來,再出手打人才狠!淩頭領就是咱們木作坊的製材車間的掌作,張頭領就是細木車間的掌作,劉頭領就是雕刻車間的掌作。現在車間還沒影兒呐,得靠我們自己把它建起來!好了,製材車間和細木車間的人住東廂房,白騎營住在西廂房,雕刻車間住在正房。”
說完,成蟲讓孫伯清和林亮安排大家住的地方,讓春杏和菊香帶著來的家眷安排做飯。
林亮把第三進那扇鐵門打開了,把馬都放進了圍牆外麵的荒草地上,現在正是青草鬱鬱蔥蔥的時候,不愁馬吃不飽,加上這裏又是島上,沒領頭的,馬也不會遊水跑。
孫鑰正在洗臉,見成蟲進屋,笑著說:“你們這個林亮可把菊香我們倆折騰壞了,臨出來非讓我們化妝,還說隻要能看出原來的模樣就不帶我們,逼得我們找人抹巴了半天,弄得臉緊緊巴巴的,才算通過。結果到這裏可倒好,我抱著泠兒哭,她倒一個勁兒躲,差點沒氣死我,這才幾天,這丫頭連爹都不認了!直到菊香提醒我是化了妝,傻丫頭不敢認了,我才明白,這丫頭是個笨姑娘!成蟲,爹給你個傻丫頭,不嫌乎吧?”
成蟲笑道:“我還敢嫌乎她,這還一整就跑了呐,差點沒嚇死我!”
孫泠咯咯咯地一個勁兒笑,笑夠了才說:“爹,您洗也白洗,明日我還得給你們改改妝,咱們好容易甩開了那頭大狗熊,您可別招來黑瞎子(狗熊的俗稱)!聽說那小子也回燕京來了,他手下那幫人可是滿城裏到處聞味呐!”
菊香嚇得小臉煞白:“泠兒妹,你快給我再抹巴上,我也是手欠,洗掉幹什麼,讓那驢找到,大家都不得安生了!”
成蟲笑道:“姐,你放心吧,這裏他現在還來不了!這幾天廠衛的人確實像瘋狗似的可街亂躥,咱們現在還是少出去,就是出去,也不能露了底!還有,奶奶那裏誰也不能去,老人家現在被廠衛的人給盯住了,我們來了都沒敢去看看奶奶,你們誰也別去給老人家惹禍!”
聽他這麼一說,孫鑰站在那裏,眼睛裏漸漸生出了雲霧,半天才點點頭說:“爹知道,這裏不比咱們那裏,一切都得小心才是!”
大概是突然看見這麼多的人吧,孫伯清的兒子孫如庭說什麼也不困了,非要媽媽抱著在人多地方呆著不可,根本不讓張心如準備晚飯,急得張心如拍了他半天小屁股,還是不下懷,最後還是讓孫泠把張心如勸了回去。她自己帶人下了廚房。
直到二更時,成蟲和孫泠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孫泠就捏住成蟲的鼻子說:“咱們說好了,什麼時候我要把身子交給你時,你再往我被窩裏鑽,在這之前,我倆得離開點兒,別讓你什麼時候占了便宜!你去取幾塊板子,鋪在那邊地上,你先打地鋪,晚上鋪,白天撤了,對外咱們一個床上滾,對內,咱倆得分個湯是湯水是水的,我得幫你圓立的那誓言!”
成蟲看著她,不知道這成天要合房的小丫頭怎麼突然改了性子。他笑道:“那不行,你說好了,我得趕緊給你留個孩子,酒爺那麼大歲數了,得給他老人家弄個養老送終的呀!”
“得,得,你快饒了我吧,等咱們都安頓好了再說吧,我可不能像心如姐似的現在掛個拖油瓶子,走一步鬧一步,大事兒還沒幹呐,先讓孩子爪子給看住了!”孫泠急忙說。
成蟲這才知道,是張心如那小攪毛給她上了一課。他苦著個臉說:“看來我得自己睡冷被窩了!”說著到後院扛回幾塊木板,孫泠幫他鋪好了床。看看天色不早了,他脫衣服要睡,被孫泠攔住了:“急什麼,我們得去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