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父之仇(2 / 3)

而這場惡戰顯然是雷讓蓄謀已久的。

安以風笑笑,一臉無所謂的笑意:“不用理他。他也就是嘴痛快痛快,要殺我,他還沒這個本事。”

雷讓不喜歡他這滿不在乎的態度,麵色沉了沉:“你怎麼越混越沒出息了?晉爺這麼放話,你還做縮頭烏龜,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擱?”

這話有點兒沒法接,安以風隻好默默地倒了杯酒。

韓濯晨看出了雷讓的不悅,也明白安以風的心思,出來解圍:“依我看,這件事確實不能善罷甘休。這樣吧,我出麵讓晉爺把賭場關了離開砵蘭街,讓所有人都知道砵蘭街到底是誰的地盤。”

雷讓看了韓濯晨一眼,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頓了頓才道:“你能辦到嗎?”

“能。”

“好吧。不過我不但要讓晉爺離開砵蘭街,還要讓他離開X 市。”

“沒問題!”韓濯晨一口答應,雷讓便不再多說什麼。

安以風扭頭看了一眼韓濯晨,對他笑笑以示感謝。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站在一旁的阿蘇及時站出來活躍氣氛,叫嚷道:“我剛才看見一個新來的美女,很像良家婦女,風哥,要不要我叫來跟你聊聊?”

“良家婦女?”安以風自然看出阿蘇在幫他解圍,順著他的話道,“好啊!我見識見識。”

阿蘇立刻出去叫人,沒一會兒就帶回來一個穿著打扮非常清純的女孩,她十八九歲,明眸皓齒,肌膚勝雪,倒真是個美人。

美女坐在安以風身邊,笑靨如花。

“你——”他剛想問她叫什麼名字,美女便靠在他肩上,柔膩的小手在他的大腿上來回撫摸,塗著淡粉色眼影的眼睛緊盯著他半敞的領口。他頓時興致全無,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去去去,上那邊沙發上坐著。”

美女被弄得一頭霧水,又不敢惹他,隻能乖乖地坐到對麵的沙發上。

他一臉無奈,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女人就不能先談談感情,她們就沒發現他挺有內涵的?

雷讓也被他的表情逗得笑了起來:“還不滿意?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當然是,如假包換。”安以風義正詞嚴地說道。

韓濯晨也笑道:“我證明,他確實是。”

阿蘇順口問道:“晨哥,你怎麼知道?該不會你試過?”

韓濯晨笑而不語,安以風頓時怒氣衝天,拿起一個酒瓶子就丟向了阿蘇:“胡說八道什麼呢?!反了你了!”

阿蘇早有準備,一把接住酒瓶,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我腦子笨,口無遮攔,你饒了我吧。”

眾人笑作一團,剛剛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

他們正笑著,門被人毫不客氣地推開,一個滿身重金屬風格的矮個子男人走進來,一進門便滿臉堆笑:“雷哥!好久不見!”

“阿豹……好久不見!”雷讓起身迎過去。

阿豹是崎野九爺的幹兒子,在崎野的地位僅次於太子卓耀,幾年前,阿豹因為跟卓耀發生爭執,被九爺派去泰國打理泰國那邊的生意,近期才回來。這些年雷讓和霍東摩擦不斷,與崎野倒是一向很友好,所以雷讓見到阿豹,尤為熱情,緊緊地擁抱了一下阿豹,笑道:“聽說你發財了?”

“哪裏!湊合著夠養活兄弟們!”

他們並肩坐下,阿豹用猥瑣的目光掃了掃韓濯晨和安以風,曖昧地開玩笑:“喲!從哪兒弄來兩個美男……難道你也趕潮流,好這口兒了?”

“我最得力的兩個兄弟。”

安以風拿著酒瓶的手驟然一緊,韓濯晨馬上抓住他的手臂,小聲在他耳邊說:“要動手,一會兒找個沒人的地方。”

“沒人看見,我打他有什麼用?”

韓濯晨鬆開抓著他的手,摟著他的肩,淡淡地微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記性不好!”

“沒關係……”韓濯晨的嘴角彎成完美的弧度,“我記性好!”

安以風鬆開拿著酒瓶的手,忽然想起阿蘇剛剛也說了類似的話,擔心韓濯晨也會記在心裏,忙替阿蘇解釋道:“晨哥,阿蘇剛剛不是有心的,你別跟他計較。”

“他是你的小弟,我怎麼會跟他計較?更何況,我剛剛丟出話茬,就是想讓人接,他倒是反應挺快。”

“阿蘇這小子確實挺機靈。”

“最關鍵的是對你忠心。剛才大家看出雷哥不高興了,不敢多說,就他敢站出來幫你解圍。”

安以風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還有你啊!你為了幫我扛雷,答應雷哥把晉爺趕出X 市……你能做到嗎?”

“做不到也要做!”韓濯晨皺了皺眉,“剛才大哥雖然沒說什麼,但是晉爺的事情,他確實對你不滿意。”

“我知道,他就是想讓我親手殺了晉爺。可我不想殺人——手上沾了血,就再也洗不幹淨了。”

韓濯晨不禁多看了安以風一眼,輕歎一聲:“你倒是個明白人。

不過可惜,明白也沒用,這條路,走不明白。”

“是啊。”安以風也歎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們正聊著,阿豹的一個手下指著韓濯晨說:“豹哥,你看他長得是不是有點兒像小韓?”

阿豹麻木地抬眼看了看,一臉茫然,明顯已經忘了所謂的“小韓”

長什麼樣。

雷讓也掃了一眼韓濯晨,神色沒有太大變化,摟著豹哥的肩膀說:“來,咱們兄弟好不容易遇到,今晚好好喝點兒。大家隨便喝,我請客。”

酒喝到興起,美女的歌唱到動情時,韓濯晨側身坐在剛剛說話的那個年過四十的“小混混兒”身邊,熱絡地打招呼:“嘿!兄弟怎麼稱呼?”

“阿強。”

“你就是強哥啊。”韓濯晨為他倒了杯酒,“我早就聽過你,聽說你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了……道上人都說你最講義氣。”

“是嗎?”

“是啊!道上誰不知道你強哥的事。”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講義氣……”已有三分醉意的阿強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他的“光輝曆史”。

韓濯晨耐心地聽了一個多小時,陪他喝了半瓶白酒,才裝作無心地問道:“你剛才說我長得像一個人,我們很像嗎?”

“你長得很像我以前的一個兄弟。”

“有空我見見?”

“見不到了,他早就見閻王了。”半醉的阿強又倒了杯酒,繼續喝。

“他……怎麼死的?”

“唉!”他歎了口氣,陷入了回憶,“小韓挺講義氣,人也不錯,就是愛賭錢……為了賭,什麼都不顧,連高利貸都敢借,動不動就被人逼債。豹哥替他出過兩次頭,後來也不愛管了。”

“之後呢?”

“人快死的時候點兒真正……那天他贏了莊家好多錢,還跟我說,他有錢了,他老婆不會跟別人跑了,他兒子也不會看不起他了。

他要做點兒小生意,讓他老婆孩子過好日子,沒承想……第二天有人發現了他的屍體,被人砍了幾十刀……”

韓濯晨低著頭看著酒杯,紅色與金色交替的射燈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雷讓精明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很快又移開,繼續和阿豹喝酒,安以風的目光卻一直停在他的臉上。

韓濯晨好久之後才抬起頭,笑著問:“是賭場的人做的?”

“那還用說,肯定是!”

“下手這麼狠,有點兒像晉爺的作風。”

“可不,就是在晉爺的場子……”

韓濯晨握著酒杯的手收緊,喉嚨裏發出一聲極低的輕吟。

除了安以風沒人聽清楚,那是兩個字——晉爺!

那晚韓濯晨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他的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一聲一聲,充滿恨意。安以風沒有帶他回家,而是在蘭亭坊的樓上開了一間套房,安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