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愛之禍(2 / 3)

聽到這三個字,向來冷靜的司徒淳猛地站起身,伸手捏住陳漫妮的手臂,聲音也因為驚訝而變得尖銳:“你說誰?陳守康?”

陳漫妮被司徒淳的樣子嚇得連連點頭,不敢說話。司徒淳意識到自己失態,極力控製住失控的情緒,收回顫抖的手,坐下來。

陳守康?

耿暉想不起這個人,但從司徒淳的臉色看出來,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耿暉起身走出審訊室,讓人馬上找出陳守康的資料給他拿過來。十五分鍾後,耿暉拿到了陳守康的檔案,才知道司徒淳為什麼會如此緊張。

原來陳守康曾經是警方派到霍東身邊的臥底。

霍東是X 市最大的毒梟,在東南亞有一條非常通暢的進貨渠道,在X 市又有一條特別隱蔽的銷售渠道。當時警方已經跟了這條線兩年多,始終沒有抓到證據,派出調查霍東的臥底隻剩下陳守康,其他人不是被殺,就是暴露身份歸隊。

陳守康是刑事情報科司徒哲的臥底,一直與他單線聯係。

三年前,陳守康向司徒哲提供重要情報,稱霍東有一批毒品要在碼頭上岸,這批毒品數量巨大。司徒哲得到陳守康的消息,暗中去碼頭調查,從此以後就再沒回來,也沒跟任何人聯係。

事後,陳守康也失蹤了,唯一的線索也斷了。盡管警局成立了專案小組調查司徒哲失蹤案,最終還是因為線索太少而無法查明真相。但是專案組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司徒哲應該是被人殺害後埋屍,隻是他被誰殺害,又埋屍何處,始終沒有查出來。

司徒哲,耿暉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就想起來了,他曾是一名前途不可限量的優秀警察,也是司徒淳的親哥哥。

在耿暉看檔案的時候,司徒淳已經詳細詢問了陳漫妮和宋溢的關係。她需要確認陳漫妮報案的真實目的,以判斷陳漫妮的證詞的真實性。

被問起跟宋溢的關係時,陳漫妮毫不隱諱,將她和宋溢的前塵過往交代得清清楚楚,從相識、相愛到相離再到相聚,那是一段很悲傷的故事。

陳漫妮和宋溢相識於十年前,那是她最好的年華。那時的她青春靚麗,和宋溢相知相愛,海誓山盟。然而愛情的開始都是浪漫美好的,一旦牽扯了家庭,戀愛就會變得世俗而坎坷,陳漫妮和宋溢的愛情也不例外。

宋溢家世雖不特別好,但也算是書香門第,父母都是醫生;而陳漫妮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她的母親生活在砵蘭街,跟很多男人關係不清不楚,還嗜賭如命,為了賭博連房子都賣了。

宋溢的父母自然不同意兒子找這樣的媳婦,幾次勸宋溢離開陳漫妮,宋溢都沒有同意。宋溢的父母當著宋溢的麵並不多說什麼,可一旦宋溢不在,他們就想方設法地勸陳漫妮別再糾纏宋溢。

喜歡一個與自己身份不對等的人是痛苦的。陳漫妮也知道,她選擇不了自己的母親,這輩子終究要被母親拖累。可是宋溢還有選擇的機會,他不該被她拖累。她想,她與他注定不會有好結果,既然沒有好結果,何必再耽誤彼此。

後來,宋溢出國留學,她向宋溢提出分手,又交往了一個忠厚可靠的男朋友,不久後也分手了,因為她始終放不下宋溢,心心念念的始終隻有他一個人。

之後,她就沒再找過男朋友,一個人生活。

她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麵了,可X 市就是這麼大的地方,兜兜轉轉,終究又遇上。他們的重逢是在夜總會那樣不幹不淨的地方,彼時,他是花錢買笑的客人,而她是倚門賣笑的舞女。時隔多年,在燈紅酒綠中重逢,他心酸苦笑,她也隻能轉頭離開,隻望永生不再相見。

那晚,宋溢問了夜總會的經理,得知她是為了給好賭的母親還高利貸才不得不來夜場賺錢。看她的日子過得如此不易,他自然想幫她,可她不願意。

宋溢對她說:“我們畢竟在一起過,看見你過這樣的日子,我心裏也不好受。你就讓我幫你這一次吧,算是彌補我這些年的遺憾。”

她知道,如果不接受宋溢的幫忙,他一定不會安心。她不想讓他總記掛著自己,最終選擇接受了他的幫忙,用他的錢還清了債務。

之後,她找了一份正經工作,給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人做特護。她這麼做,就是希望宋溢能釋然,別再惦記著她。

可是有些人,遇見了就注定糾纏不清。

他原以為她早就嫁了人,他和誰在一起都一樣,沒想到此時還能看見她。自從他知道她還單身,心就一刻都不能安穩。可他也知道,自己已經是有婦之夫,他與她再不能重溫舊夢了。

宋溢一直能控製好自己,除了有一天,他喝醉了,在她的家門外等她下班。

她下班回來,剛走出電梯,宋溢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說:“漫妮,我知道我不該打擾你,我就想問一句話,問完就走。”

“好,那你快點兒問吧。”她故意很冷淡地說道。

“這麼多年,你有沒有後悔過?後悔當初跟我分手?”

她回答:“我不後悔,看你現在過得這麼好,我一點兒都不後悔。”

“可我過得不好!”他說,“這麼多年了,我總會夢見你,夢見我們年輕的時候。我開始覺得素彤長得像你,可娶了她才知道,她根本不像你。她自私自利、心胸狹隘又虛榮拜金,我真的很討厭她。我們結婚不到一年,我就提出離婚,可是她尋死覓活,又哭又鬧,我想想就算了,反正跟誰過日子都一樣。”

“這些年,我真的受夠了,我不想一輩子就這麼湊合著過下去。”

他說,“漫妮,隻要你願意,我就算工作和名譽都不要了,也要跟你在一起。”

她隻回了他三個字:“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