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嗷’地一嗓子,揮手就要打,可對上窈娘蒙了霧氣水汪汪的大眼睛,再聽她湊在他跟前又驚又怕地連聲賠不是,聲音柔的像片羽毛劃的人心癢癢,郭泰那隻手又軟軟地垂了下來,一把摟住窈娘伸嘴就要親她,不料卻將她手中端著的瑪瑙盤子打翻。‘啪’的一聲脆響,窈娘驚叫一聲,帶著哭音道:“這可怎麼辦?奴婢打壞了東西……”
郭泰不以為意,“不過是個瑪瑙盤子,大爺我替你賠。”
“真的?”窈娘喜出往外,身子竟往郭泰懷裏湊了湊。又有些後怕地道:“又不是大爺砸的,隻怕王妃那裏……”
軟玉溫香抱滿懷,郭泰這會兒滿腦子春色,哪還會在意一個瑪瑙盤子,連連道:“這個盤子是我砸的,不管誰問都是我砸的。這種東西,我郭家多的是,隨便拿一個就賠了!”
這話一出,窈娘突然從他懷裏掙出來,後退兩步冷聲笑道:“魏大人聽清了吧,郭大爺砸了聖上賞給晉王的壽禮,口中尚妄言禦賜之物,他郭家滿府都是,這等大不敬的言語,您可聽清了?”
“聽清了!”隨著一聲冷笑,從屏風後轉出名四旬左右的男子,一身褚紅交領夾袍六神襯得他麵皮白淨,可那對鳳眼太過細長,無端就顯得人有些陰柔。
被柳城點了穴位動不了的郭鴻運卻暗叫一聲完了,兩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這位剛上任的刑部尚書魏斌看著斯文,卻是市井潑皮出身,靠趙淩提攜才由一個小小的捕快做到刑部尚書寶坐上,落到他手裏不死也得揭層皮。
郭泰不認識魏斌,可聽完窈娘這翻話,他也知道自已落進人家事先挖好的坑裏了。再抬頭看郭鴻運和林若英都像木頭似地呆坐在那裏,四隻眼睛噴火似地瞪著他,卻動不了也說不出話,顯然是被人製住了。
郭泰紮了幾下身上軟綿綿的根本站不起來,這才知道窈娘身上那股香氣其實是迷藥,否則他就是色膽包天了,也不會這麼輕易上當。
“你們想幹什麼?”郭泰癱軟在地上,盯著一步步走近的魏斌色厲內荏。
魏斌輕笑朝郭鴻運和郭泰拱了拱手,“兩位郭大人不要誤會,晉王妃也請本官來嚐果子,本官雜務纏身不巧來晚了。正好看見小郭大人無心損毀了晉王府的特品,還說願賠償損失,不如下官做個公人,定個價如何?”
郭泰雖然隻是掛個閑職,一天官場也沒混過,確知道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讓官場人開價,那就是等著獅子大開口。當下一臉戒備地盯著魏斌,“你先說價錢我聽聽!”
魏斌卻不介意他的態度,蹲在盤子碎片周圍瞧了一會道:“聖上禦賜之物,又是珍希難得的整塊羊脂雕出來的。下官做價讓郭家賠五十萬兩雪花銀,晉王妃可同意?”
若瑤一臉為難,“聖上賞賜之物,萬金難求,不單是貴重難得這是副臉麵,五十萬兩實在是……”
“你們怎麼不去搶!”魏斌還要再勸若瑤幾句,郭泰已經跟殺豬似地嚎了起來。
魏斌語氣益發和藹,“既然小郭大人不願意,下官也不好勉強,就請你跟下官往刑部走一趟,讓下官查查藐視天威是個什麼罪過。”
“不!”郭鴻運穴道剛被柳城解開,立刻尖著嗓子叫了起來,“我郭家願賠!”話一出口,郭鴻運捂著胸口,心疼的真想吐血。讓郭泰跟魏斌去刑部走一趟,郭泰還能活著出來嗎?雖然郭泰腦滿腸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底是郭家長子,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郭泰去送死。
“我不服!”郭泰不知哪來的力氣,騰地從地上跳起來,指著窈娘罵道:“臭*婊*子你敢陷害大爺,大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放肆!”
“住手!”
看郭泰直撲窈娘,魏斌和郭鴻運周時大喊。郭泰的手剛摸到窈娘衣角,柳城已飛起一腳將他踹了個狗啃泥。
若瑤起身冷笑,“敢在我晉王府放肆,不給你點教訓,你也不知道什麼叫王法。”
看郭泰一口血噴出來,郭鴻運又驚又怒,兩手扶著桌子沿叫道:“我郭家願賠銀子,請王妃高抬貴手放了我們!”
“好!”若瑤也很痛快,“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打郭泰五十板子,你就可以把人帶走。東西我也不用你賠了!”
魏斌連連給若瑤使眼色,這樣的肥羊輕易放走,五十萬兩銀子都不要了,簡直……愧對祖宗阿!
見若瑤毫無反應,魏斌急道:“王妃三思,您可不能私設刑獄!”
這話一出,郭家父子齊齊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等緩上來,聽見若瑤脆聲聲的笑語,父子倆齊齊傻眼了。
“我隻是想親眼看著郭大人當眾教訓逆子罷了!這不算私設刑獄吧!”
魏斌也傻了,這是讓郭鴻運親自動手打郭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