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幫德勝混進皇宮,並且避開燕王寢殿內外近百名侍衛,殺死燕王,隻有眼前這人能做到!
趙淩起身走到小羅跟前,習慣性的伸手去拍的肩膀,可看見小羅又憤恨又失落的神情,他的手一滯,慢慢收了回來,“你走吧!以後,我不是你六哥,我是晉王!”
“六……”小羅仿佛當胸被人狠擊了一拳,不敢相信地盯著趙淩,猛地轉身,臨出門口卻咬牙問道:“為什麼?”
趙淩黯然無語,避到門外的若瑤卻緩緩道:“因為他沒的選!因為他不想寶兒被人在睡夢中殺了!因為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活在世間!因為他不想看著百姓活在諸方勢力的爭鬥下,活的水深火熱!因為他不想……”
小羅一臉痛苦,“六嫂!你……”
若瑤搖頭,“如果你不讚同六郎的所作所為,以後就請稱呼我為晉王妃!”
小羅走後,趙淩從身後環住瑟瑟發抖的若瑤,輕輕吻著她的發頂,“謝謝!”
若瑤反身抱住男人健壯的腰身,忽地泣不成聲,“如果……有一天……不要殺他!”
趙淩把若瑤的手按在自已的臉頰上,似乎想用自已的體溫溫暖她冰涼的手指,又像借此平靜她激動的情緒。趙淩沒回答,若瑤也沒追問,真到那個地步,不僅是趙淩殺不殺小羅,也是小羅肯不肯放過趙淩了!
如果說趙恒叛亂讓大周憑地生出風波,燕王遇害簡直就是濤天巨浪。新帝的人選現次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你們這些逆臣,都給哀家滾出去!立何人為嗣,是哀家的家事,不用你們多嘴!”萬壽宮中,險些成了太皇太後的靜仁太後半躺在床榻上,死死地盯著跪在床前請命的大臣們,恨不得撲上去一口一個咬死這群亂臣賊子。
曾做過誠元帝帝師的中書舍人錢洪向前跪爬了幾步,“太後息怒!大周乃趙氏的大周,即便先皇嫡宗骨血皆死,也要從趙氏宗親中選擇有德之人繼位!晉王德才兼備,為大周江山屢立功勳,又與先帝血緣最近,太後卻對晉王視若無睹,偏要立遠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奶娃為帝,恐怕不能伏眾!曆朝曆代亦無此先例!”
“老匹夫,枉先帝那般看重你,你居然為那賊子遊說!”靜仁太後怒不可遏,順手抓起手邊壓帳的白玉如意,狠狠地砸在錢洪頭上。
鮮血順著錢洪的頭往下流,他銀白色的須發霎時被染的通紅,眾人暗吸一口冷氣,誰也不敢此時出聲。麵上看來對峙的雙方,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先帝太傅,一個是手握權柄的當朝太後,實際上誰都明白,這是晉王在提條件。
若太後識趣,將他過繼給先帝,以正統血脈的身份繼承皇位。如若不然,他不惜以武力相逼。眼下朝中沒人能與晉王抗衡,西夏北遼又紛紛在邊界聚集大軍,都在靜觀大周朝中的動向。
北遼大汗粘罕與西夏新帝李元昊都與晉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顯爾易見,這兩路兵馬是不是晉王暗中約來的。
如果太後固執已見,晉王謀反勢在必行,到那時,誰知西夏和北遼會不會趁機取利?
眾臣能想到的事情,靜仁在後又怎麼會不明白,她也知道自已現在無異螳臂當車,根阻擋不了趙淩稱帝。可是他必竟是謀害燕王的凶手,稱帝無異於篡位。她決不能容忍萬氏那個賤婢的兒子取代她趙氏嫡親血脈,就這麼名正言順登上帝位!
哪怕這種局麵無可挽回,她也要讓趙淩在青史上一臭萬年,終身背負著亂臣賊子的惡名!
靜仁太後緩緩閉上眼睛,“他想稱帝,就從哀家的屍體上踩過去!”
“太後!您不能意氣用事,為一已之私廢天下大義,晉王畢竟也是……”
靜仁太後陡然睜開眼睛,怒視著錢洪,“老匹夫你閉嘴!”
錢洪被太後罵的老淚縱橫,知道太後死也不會把晉王是先帝骨血的事實公諸於眾。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身子開始重重地磕頭。‘呯、呯’地悶響,錢洪渾身上下被血染紅,他卻像不知道疼似的,一下跟著一下,不停地衝靜仁太後磕頭。一聲聲砸在殿中眾人心坎上,漸漸與眾人心跳相吻合,這種無聲的抗議遠比太後暴怒的咆哮更讓人心悸,壓得眾人喘不上氣來。
突然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穿過人叢,素白的纖手扶住血人似的錢洪,“錢大人請起!”聲隨即轉身看著眾人,音柔如清泉卻不容質疑,“諸位大人請容我與太後單獨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