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會有影響。您隻要出麵的話,這些傳言會不攻自破……”
“我知道了。”原遺山打斷他,“空出時間來,我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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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台風已經過境,又是悶熱的炎夏。
月光乘地鐵到了山光道,尋到馬場附近的會所時,已是午後,天氣最熱的時候。
空氣裏滿是水汽,濕漉漉的,要將人蒸透般。
露天草坪上人影憧憧,外一圈是賽馬跑道,時有人策騎而過。
陽光映照著奢靡,四下傳來歡聲。
她穿著那天在商場買的一條黑底白波點魚尾裙,一千多塊,她有點肉疼。
但這已經是可選範圍內最便宜的了。
裙子有些貼身,讓她有些不舒服,腳上踩一雙萬年不變的帆布鞋,仍是不施脂粉,頭發鬆鬆在腦後挽成髻,卻有種奇異的明麗。
她被侍者接引著,去找連峰。
這一段路,要穿過草坪、跑道,引來不少若有似無的打量。
月光這才發現,四下也有許多穿著小禮裙,肆無忌憚露著肩背、大腿的漂亮女孩。
心裏生出困惑,回過神來,已經到了會所前。
費爾頓會所是一幢五層樓高的歐式建築,布菲台從大廳裏布置到了廊前的空地。
連峰站在一圈精英人士裏,舉著香檳,回過身,瞧見她,露出笑容來。
“Iris,你可算來了。”
拉住她的腕扯近了,連峰麵帶得色給幾個男人介紹。
“這是新來的外聘馴馬師,Iris,做過Andrew的副手。Andrew知道吧?澳洲大名鼎鼎的冠軍馴馬師……”
又朝月光道:“這是鼎豐私募的羅恒羅總,李成,李總,還有……”
一連串人名過耳不過心,月光有些恍惚,接著,香檳塞到她手裏。
連峰略帶暗示地拍了拍她後背。
她在短暫的靜默後,朝對麵的幾個男人敬酒。
他們自上而下地打量著她,又彼此互相交換眼色。
羅恒拿手肘碰了碰身側的好友。
“李總,這位馴馬師合你的胃口呀。”
被揶揄的“李總”名喚李成,三十出頭的樣子,在一眾身材走樣的老板裏,算是容貌端正。
隻是看著月光的視線,讓她有些不適。
居高臨下的,仿佛她是一個什麼物件,從頭到腳地被審視著。
最終,那道目光凝在她臉上,不動了。
“Iris小姐,幸會。”
碰了杯,她一飲而盡,冰涼的酒液過喉,不適地皺了下眉。
離開家鄉後,她一直鮮少飲酒。
李成始終看著她,瞬也不瞬:“這酒算不得好酒,喝不慣也是正常的。”
月光淡笑一下,未置可否。
連峰覺出氣氛曖昧,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山光道的馴馬師裏,從來沒有過拿得上台麵的美女,一到這樣的內部派對,連峰作為承辦人之一,就開始苦惱上哪兒尋些漂亮花瓶來當擺設。
今年有了Iris,容貌不輸明星,雇傭模特、網紅的預算少去一個人,何樂不為。
連峰打著這個算盤,卻也怕Iris單純過頭,會被人占了便宜。
正琢磨著腹稿,打算帶著她脫身,李成又開口問:“Iris小姐回國多久了?”
“今年四月過來的。”
李成訝然:“才來幾個月?習慣這邊的生活嗎?”
月光走神似的,遲了兩秒,才略略頷首。
侍者經過,請她放上空杯,就在這時,李成道:“我在會所存了兩瓶不錯的香檳,Iris小姐願意賞臉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