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燕趙文化——一個“混血”的文化(1)(2 / 3)

另外,燕趙的土地是遼闊的,但也是相對貧瘠的,這個地方的農業在漢代黃河未改道之前曾經一度繁榮,但比不上山東、關中,南北朝以後便不得不依靠運河把南方大量的糧食運過來。五代以後它的經濟與南方相比已大為遜色。到了20世紀上半葉,林語堂用“簡單的思想和艱苦的生活”來描繪這裏的百姓。

在曆史上,由於要適應燕趙寒冷的溫帶氣候和相對艱險的生存環境,人們就必須具備堅強的體魄和堅毅的品質。正如孟德斯鳩在1748年所指出:“土地貧瘠,使人勤奮、儉樸、耐勞、勇敢和適宜於戰爭,土地不給與的東西,他們不得不以人力去獲得。土地肥沃使人因生活寬裕而柔弱懶惰,貪生怕死。”因此,為什麼在中國曆史上,北方同南方的戰爭中南方人常遭失敗呢?孟氏的話提醒了我們。

二、慷慨悲歌與好氣任俠

20世紀前期,弗洛伊德的高足奧地利心理學家榮格一生都在強調“集體無意識”的巨大影響力。在他看來,每個人一生的行為都受到背後一隻無形大手的控製,這支大手就是長期以來積澱在傳統中具有文化同構特征的綜合價值觀念,它是人文地理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從文化特征上看,燕趙區域也具有獨特的文化特征,這就是慷慨悲歌、好氣任俠。

“慷慨悲歌”一語可以用來形容各個地區的人物和現象,但是在曆史上,它是由燕趙區域而產生的,是以燕趙區域為典型的。在其他區域,慷慨悲歌並沒有成為一種普遍現象,而在燕趙區域,慷慨悲歌卻已是普遍的特征和特殊的標誌。這一特征從理論上建構了燕趙文化的個性特征,鞏固了燕趙文化的區域概念,使燕趙文化與其他區域文化區別開來。

從時間上,慷慨悲歌文化的特征在戰國時期形成和成熟,在隋唐時期仍然為人們所稱道,到明清時期其餘音遺響不絕如縷,前後持續2000餘年,確已形成了悠久而穩定的傳統。所以,燕趙區域的文化特征就是慷慨悲歌,也隻有慷慨悲歌才是燕趙區域的文化特色。這也是即不同於中原,關隴,又不同於齊魯,江南的特點。

1.齊魯多鴻儒,燕趙饒壯士

大曆史學家司馬遷說:“燕趙自古多悲歌慷慨之士”,然而燕趙大地還蘊含了無限的優雅之氣與閑散的情調,以及太多太多的無奈和苦難。

燕趙與江南比起來,“正像是黃酒之於白幹,稀飯之於饃饃,鱸魚之於大蟹,黃犬之於駱駝”。

燕趙文化充滿著一種悲壯之美。燕趙人多有一股俠義之氣,秉性率真,性格直率,充滿著骨氣和血性。

燕趙文化有自己的文化性格。

燕趙文化世代傳承,存在著一種尚武遺風。在燕趙文化裏,散發著個人英雄主義的濃香,充滿著文化的悲劇之美。

戰爭、尚武、俠義、壯士渲染的是文化上的悲壯。燕趙文化在中國曆史上的角色是一個悲劇的角色,燕趙文化充滿著曆史的悲劇美。燕趙的人以生命去告訴世人什麼是正義,以死去證明人生的價值,讓正義戰勝邪惡。燕趙文化裏的人物命運大都以備注的死來結束一生。燕趙文化是在曆史的大悲壯中展開的,尤其在民族危亡、國破家亡、戰事頻頻的動蕩時期,燕趙文化總是表現出一種崇高的風骨,一種頂天立地的英雄氣概。

曆史上的燕趙曾是奇俠、豪客、英雄、土匪、流氓、大頭鬼的樂園,是中國英雄主義的源頭和男子漢的降生之地。

燕趙多悲風、多義士。一句“燕趙自古多悲歌慷慨之士”,令我們胸中的塊壘沉鬱,百感交集。

荊軻刺秦,壯懷激烈。荊軻是曆史上一位著名的俠士,《史記·刺客列傳》中共記載了五位俠士,荊軻是其一。公元前27年,燕國派刺客荊軻以獻圖為名入秦宮刺殺秦王,秦王慢慢展開地圖,結果圖窮匕現,荊軻拿起匕首向秦王猛刺,然而未刺及秦王,結果為秦王所殺戮。壯士之名,流芳千古。“荊軻刺秦”的典故就來自於他隻身一人行刺秦始皇。司馬遷說:自豫讓之後四十餘年而有聶政,自聶政之後二百二十餘年而有荊軻。數百年間僅區區五人,可見在司馬遷眼中稱得上俠士的都是不世出的大英雄。

燕趙文化多有一股俠義之氣。什麼是俠?俠就是不君不臣,不偏不倚,自成一家。俠士最主要的特點就是既不遵從國君之命,也不遵從世俗的觀念,而隻遵從自己獨有的價值標準。俠士並不單單隻尚武,他們也十分注重讀書。在古代,士是讀書人的稱謂,那些稱得上是俠士的人都讀書有成,文武兼通,並不單隻習武。俠士重信義,言必信,行必果,一諾千金。俠士注重德操,不誇耀自己的才能,不議論別人的短處,“交絕不出惡聲,去國不潔其名”。他們注重名譽,不是沽取虛名,而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絕對完美、絕對自信。他們幫助別人時報一答十,不是出於對別人的關心,而是為了證實自己有存在的價值和承諾的力量。他們不在意成敗,不吝惜生死,不是因為輕視生命,而實在是因為太熱愛生命。生命有兩種,苟且偷生自欺欺人是沒有意義的生命,矢誌不移獨立自存是有意義的生命。俠士愛惜的是有意義的生命,所以他們都意誌堅強,“立意皎然,不欺其誌。”為了保全這個誌向,他們就會在需要的時候不惜生死,所以像程嬰、侯贏、田光、樊於期、夏扶甚至在完成使命之後也要自殺而死。生不苟合,死不苟且,死法和生法同樣重要。做俠士最重要的不是敢於去和強敵拚死,而是敢於在值得的時候自己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