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著名儒士郭泰,太原介休人,自幼好學,博通古文,及至成人,漫遊到京師洛陽。他廣交儒生,注重道德,研究學問,與反對官宦專政的河南尹李膺結為友好,被稱為聰明、高雅、博學、多能之士,受到儒生們的景仰。他深感世道艱難,拒絕做官,遂閉門講學,生徒達數千人。很多人在品德學問上以他為楷模。當時,太學生和士人曾給全國三十二位大名士立了“八俊”(俊傑),“八顧”(有德行),“八及”(能引導後進),“八廚”(有錢救濟貧士)的稱號,郭泰被列為“八顧”之首,大有孔子之風度。
2.《詩經》與三晉文化
三晉大地是中華民族和中國古代文明的策源地,也是中華民族燦爛傳統文化的搖籃。它的“根”可以遠尋到古老的神話傳說,如“精衛填海”、“女媧補天”、“誇父逐日”、“愚公移山”等,但有文字記載的較為明確可靠的要算《詩經》中的“魏風”和“唐風”。《詩經》是我國奴隸社會的一部“大百科全書”,其中蘊藏著十分豐富的文化信息,而在彌足珍貴的“十五國風”裏,晉地就占有其二,這無疑是領略西周到春秋時期晉文化風采、尋找晉人最早的文化之根的一扇最佳窗口。
(1)“魏風”和“唐風”產生的時代和地域
《詩經》中的“魏風”之“魏”不是三家分晉後的魏國,而是在西周就已受封立國的魏國,其地點在今山西省運城地區芮城縣境。《史記》雲:“魏,大名也。”“魏風”七篇皆無事實可考,大抵皆為不滿魏國末年政治的話。推知此七篇詩作的年代,當在魏國將亡之前,即春秋時代(前661年)以前。唐,古國名,帝堯舊都,在《禹貢》冀州之域。“唐”的意思是大,《說文》雲:“唐,大言也。”周成王以唐地封弟叔虞,史稱唐叔虞,後因南有晉水,改國號曰晉,後徙曲沃,又徙居絳。所以,春秋時也有稱晉為唐的。“唐風”共計12篇,最早的詩當在昭公初年,即周平王時代;最晚的詩到晉獻公中期,時間跨度為100餘年。“唐”地在“太行恒山之西,太原太嶽之野”。“唐風”產生的地域,大約在今山西省中部太原為輻射中心,兼及太原東南部的一些地區。
(2)《詩經》中的“三晉名物”
宋人王應麟認為:“格物之學,莫近於詩。”其實,孔子早就強調過《詩經》的認識名物的價值,因為它有助於“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它可以作為“百科學書”教育學生,也可以讓後人了解先民的生存狀態。“魏風”和“唐風”涉及到了很多三晉名物。其中,樹及灌木有14種,如桑、桃、棘、檀等;糧食蔬菜有六種,如禾(小米)、黍、稷等;野菜藥物有六種,如苦(菜)、苓等;動物有五種,如鶴、鼠等;衣物有八種,如葛履、角枕等。從《詩經》記錄的這些名物中我們看出晉文化是內陸文化農業文明是晉文化的“支柱產業。”“魏風”和“唐風”中的詩很少敘寫水、魚之類,而多有樹木山林的描寫,說明三晉還具有“山文化”的特點。
(3)《詩經》中的“三晉風情”
朱熹《詩集傳》說:“風者,民俗歌謠之詩也。”“風”是從先民心底流淌出來的歌,貼近性靈,貼近生活,貼近鄉俗。反映晉人生活的“魏風”和“唐風”雖然隻有19首,但卻從一個特定角度反映了晉地風情。比如:縫衣歌,“魏風”中的《葛履》是最古老的一篇縫衣曲,寄托了縫衣女的無限惆悵。詩中言道,女方受凍,葛屨履霜,以其纖手為人縫衣服,而好人服之,章身作態;采桑歌,在男耕女織的古代社會,養蠶采桑是女性生活的重要內容,又是女性走上田野,展示風采的時機;伐木歌,“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幹兮,河水清且漣漪”。“魏風”中的這首《伐檀》,是多麼悅耳的勞動節奏,多麼美妙的勞動場景,多麼歡快的伐木之歌。雖然接下來是憤憤的責問和冷峻的諷刺,但笑罵幾聲,以抒塊壘之後,又陶醉在了勞動的創造之中。這使我們聯想到了民間的那些樸實、風趣、調侃的“打夯歌”。可見,勞動和創造的歡樂是勞動者共有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