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用寧靜的博愛心態,觀大地眾生相,聽眾生聲不惱怒,能容人之不所容之事,並不是怕事。人正邪不侵,有了寬容,就能化解當時的緊張氣氛。
一個人下班回家,走在路上一不留神被一個同樣不留神的人撞了一下,撞人的人就趕緊道歉:“對不起,看我,走路都不帶眼睛,撞到您了。”被撞的人也沒當回事,說:“沒關係沒關係,也怪我,走路不留神。”兩個人客氣了一番以後就各自回家了。
被撞的人回到家裏趕緊去廚房準備晚飯了。正當她忙活著的時候突然一回頭她女兒悄悄站在她身後,嚇了她一跳差一點把手裏的碗盤扔在地上了。她不由怒了:“你這孩子幹什麼呢,過來了也沒點聲音。這麼亂你過來添什麼亂啊。趕緊回屋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也包含著怒氣。女兒有點委屈:“我想過來幫你做點什麼啊。”母親就說:“不用不用,趕緊回屋去,別在這添亂了。”
為什麼同樣是發生在一個人身上的兩件很接近的事,而同一個人的態度卻大不相同呢?
我們平時在工作當中會經常用“您、請、謝謝、對不起”等詞語,但我們在自己的生活裏又用了多少呢?有時候看見同事做事拖拖拉拉,心有不滿,但一般不會當麵指責別人,或者有同事、朋友做錯了事,會替他們開脫甚至包庇。但我們會告誡自己千萬別犯同樣的錯誤。
我們也經常會在同樣的事情麵前輕易原諒別人而無法原諒自己的妻子、丈夫、孩子。難道對自己的妻子、丈夫、孩子的感情還不如對一個不相幹的人嗎。
禮讓就是寬容。寬容不是軟弱,而是理解人,有愛心的表現。寬容能使人性情和藹,使心靈有轉折退讓的餘地,能化幹戈為玉帛,能簡化複雜的人際關係。
用寧靜的博愛心態,觀大地眾生相,聽眾生聲不惱怒,能容人之不所容之事,並不是怕事。人正邪不侵,有了寬容,就能化解當時的緊張氣氛。
禮讓的人通常具有長遠的眼光。禮讓需要有寬闊的胸襟,需要良好的修養。禮讓比一時的逞強更能使人得到成功。
3、戒定慧的逆向理解
在參禪求佛的過程中,如果能夠先慧,自然也就不用按程序修行。關鍵是達到參禪的目的,那就是智慧的彼岸。
禪宗以“心即是佛”為根本,一切都要在心上用功。心以無相為相,既然是無相,為什麼又有戒定慧呢?因為眾生業識很重,若是沒有方便,怎能深入?所以學佛人要先從持戒做起;能持戒,才能習定生慧。
什麼是戒呢?心地無非,就是沒有貪心、惡心、嫉妒心、障礙心、損人心、利己心。心地無非,就是心地沒有惡。心地無非,也就是諸惡不作。但神秀的諸惡不作說是名為戒,而非自性戒。這個心地無非也就是戒,也就是諸惡莫作,也就是心地不要做不對的事。
業力沒有消除,定力不夠,容易見境生心,心隨境轉,所以不如兼守有相戒,比較穩妥而有益。什麼是屬於事相,什麼是屬於心相呢?事相是有相戒,心相是無相戒。由事相而戒到心相,就是從有相戒達到無相戒。
什麼是定呢?不動就是定,假使念頭稍為一動,那無明煩惱就會隨之而起,這樣,心就不定了。心地無念就是定。隻有無念才叫正念,有了正念,才能萬德具足,一切智慧自然現前。不但學佛人要有定力,才不被魔擾,不為境遷,就是世間上的一切,也是具有定力才能成功,所謂“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種高貴品德就是定力所獲得的;定力是從修養得來的。
什麼是慧呢?慧指般若,也就是離境斷煩惱的智慧。這和一般的智慧不同。在十波羅蜜多中還有一種智慧是指智力,也就是目下十行字,過目不忘;耳辨百人音,了了分明的智慧。
所謂“心地無我自性慧”。我們的自性佛,妙用無量,不可思議。隻因為迷人不知“四大本幻”,把假我看得太真,將本來般若勝智的真我遮障住了。
看世上聖賢豪傑,哪一個不是從“無我”得來的?烈士能慷慨捐軀,就是因為一念“無此假我”,才能殺身成仁,舍身取義,名垂千古。學佛人若是想珠光顯露,起大智慧,就應先破我執。古來所有“功在天下,名垂萬世”的,沒有不從修養上下過功夫的。如諸葛武侯,一生功業,都成就於“寧靜致遠”四字。所謂寧靜,就是從修養得來的定;致遠,就是從寧靜中得來的慧。
心地無亂,也就是自淨其意,和神秀大師所說本無分別,但名稱不同。六祖大師所說的法,都是從心地講起,從自性上說起,是心內說法。神秀大師所說都是外邊的法,著相的法,是心外說去。
佛法法門雖多,總不離戒定慧三學。不過在三乘之中,三學境界各有不同。如六祖告誌誠說:“汝師戒定慧,接小根智人;吾戒定慧,接大根智人。”因為戒定慧的體雖然相同,可是作用不同,所以境界也就不一樣了。
下麵我們還是還原戒定慧的這段曆史吧。
六祖惠能大師住持曹溪寶林寺時,神秀大師住持荊南玉泉寺。當時兩派都很興盛,人們稱之為南能北秀。所以有了南北二宗的頓教和漸教之分,然而參禪僧人大都不了解其宗旨。
惠能大師對大家說:“教法本來隻有一個宗旨,隻是學習教法的人有南北地區差別;教法隻有一種,隻是人們對教法的理解速度有快慢。什麼叫頓教、漸教教法本來沒有頓漸之分,隻是人的天資不同,所以才有了頓漸的名稱。”
然而,神秀的弟子們都時常譏笑惠能大師:“連一個字都不認識,還能有什麼本事”
神秀聽到這些話以後,對弟子們說:“惠能大師具有無師自通的大智慧,完全認識和體驗了佛教的最高境界,我比不上他。況且我的師父五祖弘忍大師曾把衣缽教法傳授給他,這還能是假的嗎我很遺憾不能遠道前往向他求教,在這裏枉受朝廷恩寵。你們大家不要滯留此地,可以到曹溪去求教於惠能大師,以消除心中的疑惑。”
有一天,神秀大師對弟子誌誠說:“你既聰明又機靈,可以替我到曹溪聽惠能大師宣講佛法。如果聽到什麼重要的教法,一定要牢記心中,回來講給我聽。”
誌誠接受了神秀大師的命令,來到曹溪室林寺,他混在參禪僧人中間禮拜惠能大師,聽講佛法,但沒有說明自己的來曆。
這時,惠能大師對眾人說:“現在有一個妄圖偷盜我的教法的人,隱藏在你們中間。”
誌誠聞聽,連忙從人群中走出來,向惠能大師行禮致敬,並原原本本講述了自己奉神秀大師之命來聽講佛法的事。
惠能大師說:“你從玉泉寺神秀那裏來,自然是奸細了。”
誌誠說:“我不是奸細。”
惠能大師問:“為什麼不是”
誌誠回答:“沒有坦白以前我自然是奸細,坦白以後我就不是奸細了。”
惠能大師問:“你師父是怎樣教導弟子們的”
誌誠回答:“我師父常教導僧眾,要精神專一,集中注意力去觀想清淨的境界,勤於打坐參禪,不要躺下休息。”
惠能大師說:“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去觀察思考清淨的境界,並不是真正的修禪,而是一種禪學的弊病。約束身體,擺正姿態,長時間的靜坐,對認識體驗佛教真理有什麼益處且聽我一首偈吧:生前執意追求長坐不臥,豈不知死後隻能長臥不坐。長時間的坐禪習定並不能使人超脫生死輪回,生前死後此身都不過是一具臭骨頭,何必要以長時間打坐為每日修行的基本項目呢”
誌誠再次向惠能大師行禮,說:“學生跟隨神秀大師學道九年,並沒有真正懂得佛法。今天聽了大師教誨,我便懂得了本心佛性的道理。弟子也以超脫生死輪回為頭等大事,希望大師慈悲為懷,進一步為學生講說。”
惠能大師說:“我聽說你師父也教導人們關於戒、定、慧的方法,不知道你師父所講的戒、定、慧的具體內容是什麼請你給我說一下。”
誌誠說:“神秀大師說,不做一切惡事就叫戒,做一切善事就叫慧,保持沒有邪念的心理狀態就稱為定。神秀大師就是這樣講的,不知大師怎樣教誨參禪者”
惠能大師說:“如果我告訴你有可以傳授給別人的教法,就是欺騙你了。隻好據不同情況為糾正他人的錯誤講一些,這本無名稱,隻是借用三昧之名。你師父所講的戒定慧的確令人不可思議,但是我所理解的戒定慧又與此不同。”
誌誠說:“戒定慧隻應該有一種,怎麼還有不同的另一種戒定慧”
惠能大師說:“你師父所講的戒定慧是教誨有大乘智慧的人,我所講的戒定慧是指示最上乘的人。人們的認識能力不同,理解速度也有快慢。你先聽我講,看看與你師父講的相同不相同我宣講教法,從不離開自性,如果離開自性講說教義,那就叫‘相說’,是迷惑於自性的表現。應該懂得,一切事物和現象都是從自性上產生其功效,這才是真正的戒定慧教義。且聽我一首偈: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癡自性慧,心地無亂自性定,不增不減自金剛,身去身來本三昧。”
誌誠聽了這首偈,悔過致謝,呈上一首偈:“五蘊幻身,幻何究竟,回趣真如,法還不淨。”惠能大師表示同意。
惠能大師又對誌誠說:“你師父所講的戒定慧,是規勸教誨天資低下、隻能理解粗淺教義的人。而我所講的戒定慧,是規勸教誨天生素質高,能夠理解高深教義的人。
“如果認識、領會和體驗了自我的本性,就可以不追求菩提、涅槃,不追求超脫生死輪回的解脫智慧。達到一無所獲的境界,也正是從自我本性中獲得一切的境界,如果你能懂得這個道理,可以叫作佛身,也可以叫作菩提、涅槃,也可以叫作解脫智慧。
“對於認識,理解和體驗了自我本性的人,樹立一個追求目標也可以,不樹立一個追求目標也可以,生死來去,自由自在,沒有任何阻礙。當行則行,當語則語,根據不同的時間、地點和對象。隨機應變,這就是到處可見的化身佛。一切行動、語言和思想,都不離開自性,這就獲得了廣大的神通,如同獅子優遊於眾獸之中,任性隨意,無所畏懼,這就叫認識了自己的本性。”
誌誠再次向惠能大師行禮,問:“什麼是不立的意思呢”
惠能大師說:“自我的本性沒有是非之念,沒有愚昧之念,沒有一切雜念,時時用般若智慧來觀察審視,不要執著一切事物和現象,自由自在,在任何地方都會悠然自得,還要樹立什麼追求的目標呢自己認識和體驗了自己的本性,頓悟頓修,不經過任何過程,沒有任何修行所要經曆的階段,所以不樹立任何追求的目標。任何事物和現象都寂滅,又有什麼高下之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