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的老家在本市某處的鄉下,他們回鄉祭祖之時秦富貴常指著一大片望不到頭的土地以及土地邊上的圍牆炮台告訴幾個兒女,說這一大片土地以前都是他們秦家的,家裏仆役成群,姨太太都有好幾個!
他們的老屋雖然已無人居住,卻依照雕梁畫棟精美無比。
秦家雖比不上祖上,但住在本市富豪集中的別墅區,是一座獨棟連排小樓,三個兒子媳婦各住一層,既擁有獨立的生活空間,又能時常相聚互相照料。
易丁淺父母都是工薪家庭,她靠自己的努力在本市奮鬥出了一片天地,但在公司從不顯山露水的秦可深居然家裏條件這麼好?看到那別墅時她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不留神她居然嫁了個隱形富二代?而且這個富二代謙遜低調,從不炫富?
一時間她覺得秦可深是老天爺心疼她這麼多年的努力給她最好的禮物。
結婚時對和秦父秦母住在一起還有點犯嘀咕,但秦母平時在公司上班,家裏老人隻有秦父,他經常性的不在家;兩個妯娌都是老實敦厚的本地人,姑姐秦良景已經嫁了,搬出去另住,家裏關係並不複雜;再加上雖然住在一起,但出入都是獨立門戶,隻是周未時聚在一起吃吃飯,平時大家各忙各的,倒也沒多大的交集。
秦家雖然住在本市最好的富人聚集區,但離頂極富豪還差得遠,都是些近年吃了國家政策紅利發家的小企業家,新近富貴,生長在社會主義紅旗底下,還沒來得及形成固定的貴族階層,在她看來倒沒有遇到港台電視裏富豪人家對外來媳婦規矩多多的情形。
兩位嫂子也沒在家吃閑飯,都各有各的工作,並不是全職主婦。
而她和秦可深也在公司上班,他們倆同進同出,連吃都是公司解決,有時他們回來,家裏人晚餐已過,都已經各自回屋休息了。
相比如她兩個嫂子工作清閑,在家時間長些,需要和保姆一起準備晚餐,幹些家務,從秦可深嘴裏聽起來不過如此。
在易丁淺看來,除了住得好一些,經濟寬裕些,秦家和普通人家並沒有什麼不同。
房子大,大家起居時間不同,加上今天周末,如果不是這通電話,易丁淺兩口子根本不知道秦富貴什麼時候出去的。
難怪她一度以為這又是那數不清的詐騙電話之一。
易丁淺對著電話發愣,那邊那陌生的聲音還在喂喂,她正想揭穿他們騙子掛斷電話;可她忽然間停了下來,這次遷拆的事讓她感受到家裏氣氛有點怪,一連持續好幾天大哥二哥心情似乎不太好?公公的臉也是陰的,兩位嫂嫂倒挺正常,但她看得出她們隻是勉強維持笑容,見了她也不願意多說。
秦可深倒正常,她問起這事,秦可深隻要她別管。
她一想,確實是的,秦家的事輪不到她這個小輩插嘴。
但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感覺老公就這一點不好,隻要牽涉到秦家的事,老是瞞著她,把她當外人。
秦可深也沒把這電話當一回事,把麵包蘸醬往易丁淺嘴裏送,示意她掛斷它,此時,電話裏的聲音變成了秦母的,語氣不是平日裏的不急不忙,而是焦灼緊張,告訴他秦父真進院了!
秦可深醒起開頭那這聲音似乎是小陳醫生?這才信了,手裏的半截麵包跌到桌子上,倏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搶過易丁淺手裏的電話,“媽,怎麼回事?昨兒個還好好的,是秦良景氣的吧?怎麼會進了醫院?”
易丁淺聽得心裏咯登了一下,心說這又關姑姐什麼事?沒錯,姑姐前兩天回來過,她下班時正巧遇上了,但那時秦良景麵色正常並無不妥。
她想起秦可深那一晚很不正常,說這幾天打呼,自己在小客房睡了一晚,第二天又正常了沒提打呼的事了。
這麼說來那天姑姐回家和老公發生過爭執?為了什麼?
她一瞬間腦子裏轉過許多念頭,秦母已經在醫院了?但這個周未婆婆說過要在單位有會開不回家,她忽然間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秦母不是借著加班躲出去了吧?
以前她就隱隱感覺到姑姐秦良景和秦母更親近一些,如果三兄弟和她有什麼爭執,秦母肯定站在女兒那邊。
秦父出事,第一個打電話給了秦母,是從單位把她叫回來的?讓秦母不得不麵對秦父?
她壞心地想,公公這病隻怕有待查證!又自我批評心底陰暗,怎麼能這麼想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