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往事66(1 / 3)

第六十五章 入墳改局

我被人叫醒的時候是早晨的8點鍾,太陽已經當空,四周似乎萬物都複蘇了。我耳朵裏有些大自然的細瑣的聲音,但是沒睡醒的感覺令人很難受。我到河邊洗了個臉,又磨磨蹭蹭地回到了休息的地兒。早餐每人半個饅頭,水一人也就是小半瓶,昨晚瘦子的傷口消耗了不少飲用水,以至於目前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水了。

鄭矮子好像一覺起來變了個人似的,對我們說話客氣了不少。他盤坐在地上,“兄弟們,咱們吧,今天一個小時解決戰鬥好不好啊?東西也見底了,一個小時後,咱們就得走!這一路上,還得兄弟們多出力呢!”

我這才意識到,瘦子和壯漢的離開對我們來說是個很大的麻煩,東西還是那麼多,搬回去的人卻少了。我說:“鄭哥,咱們要不下去順上寶貝來,直接把這些個東西甩在這兒,下次再來拿!”

鄭矮子剛要發作,似乎又控製住了,“不行啊,這些家當丟不得啊!這地方隨時可能有同行發現,到時候便宜別人了不是。”

我現在可以調動三個人,我感覺自己有些小人得誌的架勢。我“嘿嘿”一笑,“鄭哥,我說吧,這些人怎麼也算咱們的祖先了,咱們挖過還得給人埋了啊!這做一行,就得有一行的樣子嘛,你說呢?”

鄭矮子明顯有些咬牙切齒,因為我看到他握了握拳頭。他說:“那你不能耽誤行程啊,這可是計劃外的行動哦!”

我看看他,本還想要他也一起,但是也擔心把他惹毛了。算了,見好就收,我得意地衝小先和羅璿眨了眨眼。

我們回到了墳地裏,目前關於這個墳還有諸多的問題得不到解決,這是個問題。但是最大的問題就是我還不知道這個墳是哪個年代的,什麼人建的,目的何在。

鄭矮子的裝備不能不說精良,連繩梯都有。他的做法很簡單,在繩梯上綁一根樹枝,這麼一來減少了重力,這樣,隻要把繩梯甩到離棺材近的地方,就可以順到寶貝。我本打算下去看看,但是鄭矮子沒答應,一是怕我浪費下麵的空氣,二是怕我壞了他的事兒。

最後決定是由他和阿雪下去,我們在上麵接東西。這樣不錯,除了我有一點遺憾外,至少沒什麼生命危險,也不用直接接觸下麵的空氣,以後留個後遺症什麼的。

準備妥當後,鄭矮子和阿雪分別從自己挖的盜洞和古人挖的盜洞裏一起進去,一方負責安全,一方負責工作,這個計劃也算是比較完善。我正好站在古人挖的盜洞那兒,負責下去的阿雪的安全。我看著這個有意思的盜洞,研究著古人打盜洞的手法。這時,我腦子裏閃過一個情景,昨晚李昭也說過,之前也有人說過,這棺材被一塊巨石直接貫穿。這種事兒,發生的概率似乎有點小吧,會不會……會不會是古人故意這麼玩的?!不過沒聽過誰建好墳,在自家棺材上插個巨石的啊!

過了一會兒,鄭矮子和阿雪從盜洞裏退了出來,要我們開始衝著兩個盜洞裏扇風。我問了下情況,鄭矮子說路已經鋪好,這一趟下去就順文物了。我有些心癢,畢竟不下去看一眼,似乎也算白來了。我見鄭矮子蹲在一邊在抽煙,就一邊從屁股兜裏拿出一塊毛巾,一邊衝他喊了一句:“鄭哥,我下去看一眼啊,馬上上來!”說罷,在周圍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我就鑽進了盜洞。

身後,就聽小先喊了句:“瑉哥,要當心啊!”

我雖然蒙著毛巾,但是那種做了地老鼠的燥熱感還在刺激著我的心髒。我很快到了直行盜洞,這一段就是個容得下一人通過的圓洞,瘦子難道是按他的身材,量身打造的嗎?我勉強能往裏鑽,但是退後卻很困難,下麵的空氣中似乎少了那種水銀混合泥土的味道,但是一股陰臭卻透過毛巾,猛烈地刺激著我的嗅覺。爬到墳壁處的時候,我看見了墳磚,看來瘦子當時隻是往裏用力一堆,就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打亮手電筒,首先看見的是棺的一角。啊?居然是石棺!棺材的材質居然是岩石,這在以前倒是少見,可見當年是就地取材,而且還是個套棺,裏麵的黑漆都看得一清二楚。棺材裏麵似乎還有很多水,因為古屍根本看不到,能看到的就是上麵有一層似油的物質。在這之上,有一塊巨大的尖銳的岩石,很突兀地插在棺材裏,估計這水也是順著這岩石流進去的。我照了照頂端,這塊岩石本該是墳頂,但是從斷裂的痕跡可以看出,是人為的,因為邊緣有鑿刻的痕跡。墳頂並不高,最多不過半米,如果是自然塌陷下來的,有點不合理,因為一般墳頂要是塌陷,應該是整個全部壓下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這是人為的,可是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的左側是古人打下的盜洞,那盜洞是斜向打下來的。這個盜墓賊,眼力倒是很好,因為他準確地測算出了墳內的大小。而瘦子都不敢說斜打盜洞,也是打一半之後再直打盜洞,這樣方便發現墳內壁時,及時調整。

我看了看整個墳,沒有耳室,沒有偏室,這有點不符合邏輯。按理說,這麼大的墳裏,怎麼也得有個耳室,沒有寶貝,也有古屍生平介紹。就算是“年坑”,古人也會把為什麼建立這個的目的寫下來,一是為了泄憤,二是為了說明是什麼事件讓人有了做年坑的打算。這也算是君子做事,敢作敢當。但是這個墳似乎跟常規的年坑不太一樣,我的腳下就是繩索,每個隔梯間還紮著巴叉狀的樹枝,我看著,沒了想下去的衝動。

我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仔細地看著墳壁,想著會不會有什麼寫在了墳壁上,可是那岩石落成的四四方方的墳壁上,根本不可能去雕刻啊。

這時,我聽見鄭矮子在外麵衝著裏麵吼叫著,“弟娃,快上來,下麵空氣不夠啊!”

我不理他,又拿手電筒照了照墳底。這工程造的,四壁是岩磚,頂部是岩石條,這地麵居然全是土。這要一漏,那地上就全是水,水混著泥,這麼些年不曬太陽,泥土都泡成小沼澤了。真是沒見過這麼建墳的!我看看倒在墳底的墳磚,也就是過了小腿的爛泥,這麼弄有什麼意義啊?!

一時間,我百思不得其解。這時,身上的安全繩一緊,我知道有人在拉我了。我暗自咒罵了一句,這才撐起身子,往後退去。

等我上來時,鄭矮子不輕不重地埋怨道:“你娃下去出個啥子事情,啷個辦?”

我笑笑,“鄭哥,咱也是第一次下去挖寶貝!嗬嗬,激動嘛!你又不讓下,我也就是下去看看,沒事兒的!哎喲……”

我裝作有點頭暈,小先和羅璿馬上扶住了我。我忙說:“哎喲,我頭有些暈!”

我偷看了一眼鄭矮子,他有點被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他說:“扶他去通風的地方,下麵空氣不好,沒事兒,一會兒就好!”

我順勢摟住扶著我的小先和羅璿,在他們肩膀上掐了一把,意思是我很好。他們把我扶到休息的地兒,我就叫他們趕緊過去,自己則找到筆和紙,在一旁一邊畫著,一邊想著。這土屬性的墳,看著並不像土屬性,四處長雜草,這墳底也不像墳底。

我閉上眼,開始推演起來,卻怎麼也沒個道道。阿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我身邊,遞給我一瓶水,“喝了吧,一會兒就沒事了!”

我看看他,感激地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嗬嗬,阿雪,你是個好人!嗬嗬,別幹這一行了,沒意思!”

阿雪說:“嗬嗬,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過一天算一天吧!”

我笑了笑,“那得趕快給咱找個嫂子啊!”

阿雪愣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這時,鄭矮子那公鴨嗓子又再扯開了,在喊阿雪。阿雪回過神,站起身嘟囔了一句:“這第一個盜墓的人可真是垃圾,挖就挖了,還把下麵弄上水,真是!”

我愣了一下,順口問了一句:“阿雪哥,你咋知道是第一個盜墓的搞來的水啊?”

阿雪說:“埋人都是想地久天長嘛,你家埋人會給自己找個全是水的地方埋嗎?那不是第一個盜墓的,又會是誰?!”說罷轉身走了。

我腦海裏開始反複重複著阿雪的話,墳裏的水,墳頂的尖石,四周的雜草,這……難道……難道是第一個盜墓賊弄的?可是他這麼做是為什麼啊?!

哦,哦,對,對!一個念頭開始在腦海裏慢慢地清晰起來。我又開始順著休息地兒的土坡往上爬,爬到第一次觀望整個墳地的那兒,四周遠遠地望著。接著,我盤坐下來,試著在地上畫著,這一來,我越畫越激動,最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整個山穀裏回蕩著我的笑聲,我終於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我有些激動,鄭矮子聽見我笑,衝著我的方向叫著:“你傻了嗎?那麼高摔死你!快給老子下來!”

我趕緊吐了吐舌頭,麻溜地爬了下去。我走到墳地,“我家有個偏方,說大笑可以治頭暈!”

鄭矮子嘟囔著,沒理我。我又到草地邊,使勁地拔了拔草皮。嗬嗬,就是這麼回事兒!這是“年坑”沒錯,關鍵是這盜墓賊,他也發現了這個“年坑”,就打通了墓道,進了年坑,估計也順了不少寶貝。他離開的時候,恐怕是覺得拿了別人的東西,不太好意思,又或者覺得“年坑”本不該存在這世上,就打算改局。可是,成型的局改起來談何容易?於是,他首先將墳內頂磚砸破,造成墳內“四象連通”,這樣,所有的地氣成了一個循環,而這古屍也就成了循環的一部分,這“年坑”也就從內破了。但是,這氣雖破,局卻未改,於是他回到地麵上,將墳磚全部剝掉,這樣如同人沒了天靈蓋一般。接著,我估計他逛了一趟山,找來不少草籽,四處丟撒,雨水包括山洪每次都會給這裏進行澆灌,而草籽能吸收這水分。

這是其一。其二,他又將四周封閉之處的一處砸開一個缺口,也就是我們休息的地兒。這樣,所有的氣就算通暢了,而這局當時怕是改不了,但是幾年以後,草籽發芽、生長,再趕上一兩年內不暴發山洪,這裏馬上會綠意盎然。古屍是以土屬性為一個根本,草生長了也就意味著,土中有了木屬性,而水又從天上來,金在地下,火在天上(太陽)。這樣,本是僅有土屬性的“年坑”,又形成了一個運轉中的五行皆有的局。雖然有些四不像,但是好歹這“年坑”算是破了,那麼,我估計,這墳裏多半有金屬器物,甚至有不少。

這麼看來,這盜墓的古人還真有點俠客心腸,至少這件事兒他是想讓這“年坑”不再存在。或許,他也是擔心這墳裏若幹年後有什麼變化,造墳的人會遷怒於他。可能他挖墳的手法在當時那個年代獨一無二,容易被人看出來,他就幹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兒,把人的姓氏全部塗抹掉。如果埋人的人發現了,就算找到他,他也可以打死不認,說些去挖的時候就是個無字野墳的話。就算埋人的人過世了,或許後代也就把這個事兒忘了,哪怕埋人者的後人來這兒,也看不出是他祖宗幹的事兒,那麼盜墓的相對就安全了。

我又想仰天長笑,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不,來者是有了,怕整個中國曆史上也難以找出幾樁這檔子事兒,卻都叫我給碰上了。

我默默地走到之前那盜墓賊挖的盜洞口,輕輕地蹲下,摸著那曾經蓋在墳頭上的大石頭,又默默地看著他曾經挖出的盜洞,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就像老友相見。我真有點想和這盜墓賊喝一杯的感覺,他如果在天有靈,知道百十年後,有人能理解他,他會是個什麼感覺呢?

我微笑著,退到鬱鬱蔥蔥的草地中,那清新的草香,那略帶幹澀的味道洋溢在我的身邊。不過,他也絕對想不到,這水因為地麵和地下的溫差,透過岩石,會一點一點聚集,最後順著石棺,一直將整個墳底變成小沼澤。這本是土屬性的墳也就變成了水屬性的墳,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四不像的局中局。

我站起身,晃晃腦袋,將鐵鍬一把抄了起來,往我們休息的地兒走去。我喊了一嗓子:“小先、璿兒,咱們忙點活兒,把家夥抄起來!”

我往我們休息的地兒走去,然後停在那堵屏風處,看了半天,對小先說:“小先,就這兒,你往下打一米深、一米寬的洞。要快!”

接著,我又拉著羅璿往山坳走去。我們一直走到小溪流附近,我看著周圍,衝羅璿喊:“快,快!就那棵樹,咱挖樹!快!”說罷,就衝了過去,抄起鐵鍬挖了起來。

羅璿一邊挖,一邊問:“瑉哥,你……挖這樹幹嗎啊?!”

我說:“改局!這地方我看明白了!嗬嗬,我也來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