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同回新疆
“二叔，爺爺身體好不？”
電話那頭說：“好得很，你要回來了啊！”
我忙說：“嗯，嗯，是啊！二叔，我跟你商量個事兒。”
二叔忙說：“你小子又捅婁子了嗎？要我幫你擦屁股啊？”
我說：“這次回來，我想帶我兩個兄弟一起回來，他們沒來過新疆，那個……”
二叔說：“好事啊，爺爺就喜歡文化人！”
我又說：“那……二叔，我能帶著他們一起挖墳不？”
二叔說：“啊？這個難啊！老爺子可是最不喜歡這樣，你該知道啊！”
我搶著說：“那……你幫我說說？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掛了電話，我又給小舅打了一個，說了同樣一番話。剩下一個電話是必須要打的了，給花姐。
電話響了半天，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有點遺憾的是，並不是花姐。我說：“誰啊？”
電話那頭說：“哼哼，你就猜不到我是誰嗎？我電話都給你了，就沒見你打過！”
我知道了，是唐晶。我說：“你跟誰學的毛病，隨便就接起別人電話來了？！花姐呢？”
唐晶說：“你找花姐幹嗎？”
我說：“我找她肯定有事啊，快叫她接啊！”
唐晶說：“她不在！花姐不喜歡拿手機，你不知道嗎？你老叔把她叫走了，好像是大貓病了，花姐懂，就被叫去了！”
我“哦”了一聲，唐晶馬上說：“哥哥，哥哥，別掛，別掛！”
我說：“還有事兒嗎？”
唐晶說：“我……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請你吃飯！”
我說：“小丫頭片子，又沒錢，還不是吃大戶？我快回來了！”
我們胡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我怎麼感覺這小丫頭好像變化挺大的，不過說不出來是什麼，總歸是有些意外的。
考試結束的當天下午，爺爺突然給我打來個電話。我有些誠惶誠恐，接起來，就聽爺爺說：“孫兒，你暑假要回來嗎？”
我連忙點頭答應著，“還有我兩個好兄弟啊！爺爺，我想讓他們跟我一起回來，他們還想認您當幹爺爺呢！”
爺爺哈哈大笑，“我一把年紀了，多兩個孫兒，我很高興！”
我有些小心翼翼地掛了爺爺的電話，這什麼情況，爺爺怎麼這麼爽快？！我覺得二叔和小舅的嘴沒這麼牛，不過我還是很激動。我興奮地衝到網吧，把正在上網的小先和羅璿直接抱了起來，整個網吧幾乎都能聽見我的咆哮。我激動地告訴他們：“哇哈哈，我爺爺答應了！哇哈哈，你們一隻隻、一頭頭的，都給我穿精神點。去了，別給我丟人啊，別讓我家人說我交友不慎啊！哇哈哈，走，走，上個屁的網，跟我出去喝酒！不醉不歸！誰要少喝一杯，就不是帶把兒的！”
這話我自己都覺得很粗俗，但是心裏異常開心，也就顧不了許多了。那感覺就好像打了雞血似的。這一晚，我醉了，醉得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醉得第二天中午還在狂吐不止。據小先說，我們三人喝了五瓶白酒，後來去了桑拿館，要不是VIP，我們也隻有打道回府了。據羅璿說，我脫得精光，直接栽倒進浴池裏，要不是他把我拉了出來，估計這會兒我也和馬克思下了半天象棋了。可鬱悶的是，我根本想不起來我去了桑拿館，隻記得整個晚上都開心至極。
這種暈暈乎乎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三天，糟糕，喝酒誤事啊，本來計劃前一天給大夥兒買禮物的，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去坐飛機，這下好了，得趕時間啦。一大清早，我就把小先和羅璿的門拍得“啪啪”響，嘴裏喊道：“走啦，走啦，買東西啊，快起床！”
以至於車開到了樓下，這兩人還臉沒洗、牙沒刷，就跟著我去了五星花園采購了。超市裏，我幾乎是聽完導購的介紹就讓打包。出來時，我們每個人手裏都有七八個袋子，小先說：“瑉哥，你把四川搬新疆吧，這就是上飛機都超重了！”
我點點頭，“嗯，那你們什麼都不要帶了，算你們的重量啊！”
兩人差點背過氣去。傍晚，我們一身臭汗地貓在桑拿館裏時，小先說：“瑉哥，這南充咱們可就要告別了，再開學就去新都了。這邊還有遺憾嗎？”
他這麼一說，我腦海裏卻閃出了在嘉陵江邊上，我和黃鸝的對話。我不說話，默默地抽著一支煙。是啊，這恐怕是在南充的最後一晚了，這個城市很美，我們的教學樓，樓背後的屋子，李昭租的小屋，校外的出租屋，那些鬱鬱蔥蔥的樹，那些值得回憶的人，五星花園，那曲沒有音樂的舞……都一一在我眼前浮現，再會吧！
我回過神，看著小先，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遺憾了！”
羅璿說：“瑉哥，我跟著你們一起去新都吧，保佑成教院也分到新都吧，我不能和你們分開啊！”
我倒是好奇起來，問道：“你書都不看，能考上嗎你？”
羅璿拍著胸脯說：“小麗說了，她給我輔導。你都不知道，我拿起書本就想睡覺，不過我覺得我沒問題，就是找人代考，我也得考上啊！”
這話惹得我和小先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在南充火車站，要坐車去成都轉機的時候，我意外地見到了黃鸝。她還是梳著兩條粗粗的馬尾辮，穿著背帶褲，背著一個不大的書包。她站在我的麵前，微微一笑，“東西都寄走了嗎？”
我點點頭，看著她。她接著說：“就要離開了，倒是很舍不得，你會不會是最後一次來這兒呢？”
我笑笑說：“不知道！”
這時，檢票處開始檢票了。黃鸝看看我，點點頭，“別忘記我們的約定！”說罷，轉身往前走去。
小先和羅璿湊了上來，低聲說：“二嫂好像還是忘不了你啊！瑉哥，這個事兒倒是很浪漫啊！”
我瞪了他們兩一眼，“二你個頭，趕快走啦！”
說實話，進了成都，我才感覺到擁擠，但是這把我一路上亂七八糟的心情一瞬間帶到了九霄雲外。飛機起飛時，我看著窗外，往南充的方向看去，微微地一笑，一切釋然了。
“飛機即將抵達烏魯木齊，請各位旅客係好安全帶！”
我從睡夢中醒來時，小先和羅璿依然如同鳥雀一般說個不停。我知道，這兩個兄弟開心，這也是我的開心。我決定當晚住在烏魯木齊，帶他們好好轉轉。我們住進酒店，去了夜市，烤肉、烤包子、拌麵、大盤雞、烤全羊，一樣樣慢慢吃了過來。最後，就見這兩個沒出息的家夥挺著肚子，端著烏蘇啤酒，“瑉哥，你們新疆人的啤酒咋和白酒一個效果呢，我這啤酒不醉的量都有點暈了！”
我哈哈大笑，“你們別光吃肉啊，明天早晨我們一起做200個仰臥起坐，100個俯臥撐。這肉吃多了長膘，得消耗消耗！”
兩人瞪著紅彤彤的眼睛，“瑉哥，這新疆人吃肉這麼豪爽，怪不得身體素質好，個兒長得高，你就是典範啊！”
我說：“少拍馬屁，仰臥起坐、俯臥撐一個少不了！哈哈！”
烏魯木齊的夜，星兒遙遠，月兒明亮，夜風中帶著陣陣的涼爽，跟白天的燥熱完全相反。很久沒見過這麼美的星空了，好久不喝烏蘇啤酒了，此時，我也有些上頭，但是卻又異常清醒，腦海中閃過花姐動人的麵龐，隨即開始心潮澎湃，笑容不禁浮現在了臉上。我的心上人，我們很快就要見了，這怎麼能讓我安眠！
第二天下午，當我們從大巴車上下來時，二叔早已在等我了。我激動得直接撲在了他身上，“我的二叔，咱想死你了！快來，讓我親一個！”
二叔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你小子別肉麻，趕快回家。你家裏做好飯了，等你們呢！”
家永遠是個溫暖的港灣，心的歸宿。爸爸做的飯還是那麼可口，山珍海味也比不上這一桌子佳肴。小先和羅璿的嘴兒那叫一個甜啊，一會兒就搞得我爸又多了兩個兒子似的，這也叫我開心不少，希望他們在我爺爺那兒也能留下這麼個好印象。
這一頓飯吃了三個小時，我感覺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父母在身邊，兄弟在身邊，人生快事，就是此刻。我的嘴咧著，就沒合上過。
下午，我安頓好小先和羅璿的住處，就帶著他們見了我叔叔、二叔、小舅，他們都很高興，尤其是小舅，收禮物的速度那叫一個快，以至於見麵不超過半個小時，他就把小先和羅璿留下，一起又開始喝了起來。
這給了我一個很好的空當。我很快就獨自出現在花姐家樓下，提著一堆禮物。我悄悄地溜到花姐家的門口，豎著耳朵往裏聽了半天，沒什麼動靜。我整理了一下穿戴，鼓足勇氣輕輕地敲了敲門。門開了，是花姐開的，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我的天，花姐烏黑的長發瀑布般披在肩上，絲絲縷縷都那麼迷人，姣好的臉龐沒有一絲瑕疵，微張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眉宇間卻透著一絲輕柔……這一刻，時間停止了，呼吸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我愣住了，如同著了魔。
花姐笑了笑，“站著幹嗎？進來啊！”
我回過神，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花姐穿著一件緊身的黑色背心，勾勒著她的曼妙身材，一條緊身的短褲更是襯托出她修長的美腿，讓我不得不驚歎於她的清雅靈秀。我壓著心中那股波濤洶湧，不知如何把相思之苦一一訴說。我很想一下抱住她，狠狠地聞聞她身上那股茉莉花的清香。
我把禮物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花姐給我倒了一杯茶，坐在了一旁。我急忙說：“姐，你……”
花姐幾乎同時開了口，輕輕地說道：“你……”
我們兩個都愣了一下。花姐看看我，“你先說吧！”
我愣了一下，“哦……我……那個……哦，姐過得好吧？”
花姐看我一眼，“嗯，挺好的！”
氣氛似乎有些尷尬，我趕忙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又輕輕地放下。我說：“姐，我……我想你了！”
花姐沒有說話，看看我。我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忙說：“啊，那個……水有點燙，我去喝點涼水！”說罷，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拿起一個鋼製的湯勺丟在地上，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接著我“哎喲”一聲。這聲音花姐在客廳聽得很清楚，我聽見她的腳步聲向廚房走來，心裏越發激動。隻聽她一邊過來，一邊問：“瑉兒，你怎麼了？”
花姐快速地走到廚房，我正半彎著腰，捂著手，站在一旁。看得出，花姐很緊張，我的心狂跳不止。花姐走到我身邊，一隻手扶著我的肩膀，關切地看著我。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抱住她。我尋思著，這一把要是抱不住，那下一刻我就得挨揍。我幹脆順著花姐的小蠻腰，一隻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抱住她的肩。
花姐似乎沒有想到我這調虎離山之計用得這麼恰到好處，開始掙紮。我咬著下嘴唇，緊緊地抱著她。我的腰部被花姐使勁地推著，但我不放手，反而越來越用力，就那麼緊緊地抱著她，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了似的。
突然，花姐停止了掙紮，時間似乎也定格了。她把頭埋進了我肩裏，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怦怦的心跳，可以感覺到她的呼吸就在我耳邊，就在我心裏。我深深地聞著她那好聞的發香，久久地不願睜眼。花姐雙手緊緊地拉著我的衣服，我感覺到她同我一樣緊張。隻聽她輕輕地說：“你……弄痛我了！”
我才回過神來，原來我依然緊緊地抱著她。我輕輕地鬆了鬆，湊到她的耳邊，“我……我喜歡抱著你！”
花姐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乖！姐累了，鬆開吧！”
我溫順地把頭直起來，盯著花姐的臉看，她看也不看我，頭歪向了一邊。我摟著她的肩的手輕輕地鬆開，又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我的心醉了，我的臉也很燙。我捧著她的臉龐，低聲說：“花兒，看著我！”
花姐的美目看向我的那一刻，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也感覺到狂風驟雨前那一瞬間的寧靜。下一刻，我的唇吻在了花姐的唇上。花姐的大眼睛瞪著我，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做。我不敢去看她，隻感覺這是好軟的唇，那種如同觸電一般的感覺傳遍了我的全身。我輕輕地動了動唇，隻覺甜美如蜜，我不自覺地輕輕地伸出了舌頭。就在這一刻，花姐突然推開了我。我嚇了一跳，就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孩子。花姐突然轉過身，捂著嘴，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