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本研究的控製評價數據分析結果來看,控製評價對矛盾的評價性信息比自動評價更敏感,大多數實驗的控製評價分析結果都比自動評價的分析結果顯著性水平高,結果的含義也更清晰明確——大學生被試們對目標人物的判斷可謂是“愛憎分明”。
當被試看到關於目標人物的矛盾信息,如果這些信息是單一維度,並且前信息和後信息數量相等的時候(實驗1和實驗3),被試對陳冬的控製評價傾向於與最近接收到的信息一致,也就是受到近因效應的影響更強。這種影響至少在本研究中一直都表現得比較穩定。
而在實驗1和實驗3合並數據的分析中發現了近因效應和信息維度的交互作用——後情境中消極的道德維度信息比消極的能力維度信息對控製評價的破壞性更強;而後情境中如果出現的是積極的道德信息,那麼這些信息對控製評價的影響與積極的能力信息沒有顯著差異。
在矛盾的道德信息和能力信息等同混合的實驗5,效價順序的主效應同樣非常顯著,控製評價受到近因效應的強烈影響。同時也有這樣的三個發現:首先積極道德和積極能力對控製評價的影響差異不顯著;其次消極道德比消極能力對控製評價的負麵影響更強;第三被消極道德和積極能力的信息描述的人物比被消極能力和積極道德描述的人物得到的評價更差。最後一點很好理解,一個擁有強大能力同時道德敗壞的人顯然會對他人造成極大危害,而一個雖然能力很差但道德高尚的人絕不會刻意傷害周圍的人。
當遇到數量不相等的矛盾信息的時候(實驗6和實驗7),被試對目標人物的評價又會有什麼樣的趨勢呢?將這兩個實驗的數據放在一起,一個自變量按信息效價分成兩個水平:先呈現目標人物積極信息;先呈現目標人物消極信息。另一個自變量按信息描述組合(人物類別)分成4個水平:1.積極道德70%消極能力30%;2.積極能力70%消極道德30%;3.消極能力70%積極道德30%;4.消極道德70%積極能力30%。
對這兩個實驗的控製評價數據進行4×2方差分析。結果分析人物效價順序主效應不顯著,說明當遇到數量不相等的矛盾信息時,近因效應影響人們評價的程度被削弱了,人們更傾向於權衡信息維度、數量因素。效價順序與人物類別交互效應不顯著,人物類別主效應非常顯著。接下去對這一效應進行兩兩比較。依據兩兩比較結果,大致可把這四種人物分成3類,第一類是道德高尚能力一般的(70%積極道德30%消極能力),這種人得到的控製評價顯著或非常顯著地高於其他三種人。第二種人是擁有很強能力但道德素質一般(積極能力70%消極道德30%)和能力很差但道德素質尚可(消極能力70%積極道德30%)。這兩類人得到的控製評價顯著低於第一種人,但顯著高於第三種人。第三種是道德敗壞能力一般的人(消極道德70%積極能力30%),得到的控製評價最差,顯著低於其他三類人。
以上第三類人的分析結果同樣支持消極道德對控製評價的強大破壞力影響結論。並且第一、二類人的數據表明,當積極信息占到優勢比例時,大學生們還是將“好”評價的天平向積極道德的方向傾斜。第二類人的兩種類型也似乎說明,即使一個人能力很差(70%消極能力),但積極的道德,哪怕隻占總信息數的30%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彌補缺憾,使同時擁有70%消極能力和30%積極道德的人獲得和擁有70%積極能力30%消極道德的人類似的評價。當然這種現象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30%消極的道德會產生比較強的負麵影響,拉低人們對這種人的控製評價,使擁有70%積極能力30%消極道德的人獲得與70%消極能力和30%積極道德的人獲得類似的評價。這些結果與以往認為道德(熱情)特征對印象形成的影響更大的研究結論一致(Brambilla, et al., 2011; Brambilla, et al., 2010; Ellemers, et al., 2008; Leach, et al., 2007; Wojciszke, 2005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