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法蘭西第一帝國的拿破侖·波拿巴老師曾說:“偉大的統帥應該每日自問數次,如果麵前或左右出現敵人該怎麼辦?他若不知所措,就是不稱職的。”這又是一句告訴了我們正確心態但沒告訴我們正確方法的名人名言。
那天早上我正開車,康素蘿給我電話,問了我一個類似問題,她說:“非非,要是現在一堆人撲上來想阻撓你和聶亦的婚事,你要怎麼辦?你會不會懷疑自我?你會不會不知所措?”
我問康素蘿:“我爹媽和聶亦他爹媽在不在你說的這一堆人裏頭?”
康素蘿說:“不,親人不算在裏麵,但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看的日本漫畫《一吻定情》?女主角琴子和男主角直樹結婚之後多少人羨慕嫉妒恨啊,你還記得在他們度蜜月期間試圖勾引直樹的麻子嗎?就是那個嘴角有顆媒婆痣的麻子?”
我想了半天,說:“人叫麻裏,不叫麻子。”
康素蘿說:“我怎麼記得就叫麻子?日本女的不百分之九十九都叫什麼什麼子?就跟俄國男的百分之九十九都叫什麼什麼斯基一樣?哎不對啊兔斯基它名字裏也有斯基啊它算是個俄國兔子嗎?”
我說:“不是,兔斯基它是個中國兔子,康素蘿你說重點。”
康素蘿說:“哦,我就是想問一下,你要怎麼對付出現在聶亦身邊的麻子們,你要怎麼跟她們鬥智鬥勇?”
我說:“康素蘿,我空手道二段,前年忘了去考才沒升上三段,我這兒沒鬥智鬥勇,隻有一拳打死。”說完利落地下車“啪”一聲關了車門。
康素蘿鬆了一口氣說:“你有這個心態我就放心了,你已經到清湖了嗎?開車開得還挺快嘛。”
我說:“清湖?”
她說:“你不是去聶亦公司找他要手機號碼?我昨晚打聽了下,聶氏的科研核心是清湖藥物研究院,聶亦是現任院長,藥研院在清湖開發區,聶亦肯定也是在開發區那邊上班啊。”她頓了三秒鍾,“等等,你該不會直接把車開去聶氏總部了吧哈哈哈哈,你不會那麼二百五吧哈哈哈哈。”
我把墨鏡拉下來一點,目視麵前高聳入雲的聶氏總部大樓,冷峻地說:“開玩笑,我能不知道聶亦是在清湖上班?我能查都不查一下就直接把車開去聶氏總部?我能那麼二百五?”說完我就掛了電話,冷峻地拉開車門重新坐了進去,調轉車頭帶著想死的心情開進了早晨8點半的堵車長流之中。
我從市中心出發,在早上8點半的堵車高峰時段勇敢地順流而行,到中午11點,終於開到了清湖藥物研究院。11點一刻,我坐在聶亦辦公室外的候客室喝茶,旁邊還有個美女作陪。
兩分鍾前秘書室一個小女孩領我進候客室時挺俏皮地問我:“聶小姐真是我們聶院的朋友呀?”
我說:“怎麼,你們聶院沒多少朋友在上班時間來看他?”
她邊推候客室的門邊悄悄說:“男性朋友本來就很少了,女性朋友基本上沒有哇。我們聶院就是太酷,院裏新進的小姑娘看見他都不敢大聲說話。”
我說:“這就對了。”
門推開,這候客室堪稱巨大,落地窗前有隻魚缸,魚缸前站了個高挑的套裝麗人,背對著我們,大約是聽到開門聲,輕聲笑道:“Yee,這兩條魚怎麼身上長了白點?”
推門的小秘書愣了一下說:“哎?蘇部長預約的時間不是11點半嗎,這個時候聶院還在開會呢。”
小秘書口中的蘇部長轉過頭來,我一看,比想象中年輕,也就二十六七歲。蘇部長麵有訝色,邊打量我邊道:“我以為會議提前結束了,這位是?”
小秘書說:“聶院的朋友,褚室長讓我先請聶小姐到這兒來等聶院。”
我一看也沒我什麼事兒了,跟麵前的美女部長點了個頭,就隨意找了個沙發拿了本雜誌坐著打發時間。結果拿起來的是本攝影雜誌,最新一期的《深藍·蔚藍》,上麵還登了幾幅我在紅海的亞喀巴灣拍的作品:色彩豔麗的蝴蝶魚,奇形怪狀的畢加索老虎魚,以及老是喜歡扒著海葵珊瑚的小醜魚。我正翻到太空攝影部分,想看看這期有沒有登我欣賞的天文攝影師雅克·杜蘭的作品,蘇部長突然坐到我身邊,道:“以前沒聽Yee提過聶小姐。”
我從雜誌上抬頭,說:“Yee是聶亦的英文名?”
她端著茶,嘴角抿出一點微笑:“怎麼聶小姐不知道?聶小姐不是Yee的朋友嗎?”這蘇部長一頭長發燙成大波浪,是那種古典神秘的深咖色,跟康素蘿一個風格,但康素蘿一張娃娃臉,蘇部長襯這個發型倒是顯得很溫柔嫵媚。
我說:“我們認識沒兩天。”
她看了我一陣,突然說:“恕我冒昧,沒猜錯的話,聶小姐其實是董事長為Yee選的女朋友對吧?”
我合上雜誌,看著她:“蘇部長像是了解很多?”
她笑了笑:“我知道董事長在為Yee選擇女友,但Yee是個天才,一般的女孩子很難跟上他的步伐,勉強和他在一起會很辛苦,也難以和他有共同語言。董事長當然是好意,但這對Yee可能是種負擔。”她喝了口茶道,“聶小姐對生物製藥有什麼看法?這可說是Yee的人生重點。”
我說:“一竅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