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聶亦很隨意似的問她,“那他也是你的學長了?”
聶非非才反應過來:“唔,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是。”
聶亦依然很隨意似的:“那你也要叫他學長?”
聶非非愣住:“不了吧?又不太熟。”
聶亦點了點頭:“不太熟嗎?”提醒她,“可我怎麼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時就開始叫我學長?”
“呃……”聶非非啞了,不知該如何回答這題,呆呆地站在那裏。
但聶亦的心情卻好像突然變好了,主動轉換了一個話題:“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做題?”
聶非非鬆了口氣:“有,還積累了好多錯題等學長回來講。”
“看來是很想我回來了。”聶亦打趣似的說。
聶非非低著頭,玫瑰花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很輕地回了句:“嗯,是啊。”
聶亦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出現了片刻靜默,在聶非非有點不安,準備抬頭的時候,聶亦突然開口打斷了這片靜默:“不過,非非,你不是隻想我回來給你講題吧?”
聶非非沒有立刻理解這個問句的意思,有些疑惑地抬頭看聶亦。
聶亦也看著她,神色很平靜,問她:“你說你忘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後來想起來了沒有?”
聶非非一凜。那天晚上是哪天晚上,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這一題的出現,像漫天花雨裏突然射來一支冷箭,令聶非非猝不及防。
她當然明白聶亦遲早會同她談這件事,她也對如何應對這場談話做了很多次預演。在預演中,聶亦會先告訴她她那晚到底幹了什麼。其實聶非非已經不再糾結失憶那晚她究竟幹了什麼,結合聶亦的反應,她能夠想到,多半是她對他說了什麼逾越的話或者做出了什麼過界的親密行為。
她預想,在讓她充分了解了自己所犯的過錯後,聶亦會直截了當地詢問她是什麼意思,然後給她留下足夠的時間,讓她作答。
聶非非想了很多種答案,最後覺得說自己“一旦喝多對誰都會那樣”是最安全的回答,過關的可能性最大。
此時這個開場,雖然是不曾預料到的開場,且這開場令她有一瞬間的失措,但畢竟備考良久,聶非非很快便從失措的狀態中調整回來,進入了預演的步調,還算冷靜地回答:“對不起,學長,我沒有能想起來。”
“真的沒有?”聶亦問她。
“真的沒有。”她搖頭。
聶亦看了她一會兒:“你喝醉了,給我在頂層開了間房,自告奮勇送我回去,以為我睡著了,然後……”聶亦停下了。
聶非非忍不住問:“然後什麼?”
聶亦靜了一會兒,說:“然後,你偷親了我。”
聶非非蒙了。
她所猜測的她那晚對聶亦做出的最過界的親密行為,不過就是她可能牽了聶亦的手,不止一次擁抱了聶亦。她沒想到她居然敢偷親聶亦,她怎麼這麼能?
關於這場談話,她是準備了答案,但因為押題錯誤,導致所有答案都是錯誤的。她要告訴聶亦自己喝醉了就會去無差別親任何人嗎?要讓聶亦認為她是這樣放縱的人嗎?她不能。
“我怎麼會……”她本能地、自保地囁嚅出這幾個字,“我,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是故意的。”聶亦說。
聶非非覺得自己應該是出現了幻聽,她不明所以地看著聶亦:“什麼?”
聶亦垂眸看著她,眼睛裏有一些很深的,她看不明白的東西:“我回吻了你,我是故意的。”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