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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別艱難地睜開眼睛的時候,其其格正清理著榻前的血汙,昨夜被木華黎吸出的血水已潤濕了榻前很大一片地方。哲別艱難地坐起身子問其其格這是怎麼一回事,其其格把大致情況告訴哲別,哲別便讓其其格去把木華黎找來。
木華黎此刻正因昨日的勞碌和衣而睡,聽說哲別已經醒來便感歎了一句:“長生天保佑”,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便隨其其格去看望哲別。見木華黎到來,哲別指了指遍地的汙血問是怎麼一回事,木華黎憨憨地一笑,說道:“昨天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我惶恐不已,一步也不敢離開,便將吸出的淤血咽的咽,吐的吐,卻沒想到搞成這樣。”
哲別看見木華黎身上依然穿著塔塔兒人的衣服,便問是怎麼回事,木華黎本想隱瞞,卻見其其格把話攬過去告訴哲別,正是木華黎冒著生命危險獨自潛到塔塔兒人的營地才弄回了救命的奶酪。
聽罷,哲別不顧重傷未愈下床跪倒在木華黎麵前,不無感慨地說:“大汗讓我等以安答之情相待,我卻一直對你抱有成見。今日,你用嘴吸我傷口淤血,使我躲過了死神。而且,在我口渴難耐之際你又不顧個人安危潛入敵營搬來奶酪供我飲用。兩次救命之恩哲別永世不忘!”
木華黎趕緊上前攙扶起跪在地上的哲別,哲別卻不肯起身,非要木華黎接受自己三拜。木華黎扭不過哲別,隻好傻乎乎地立在那,等哲別艱難地行完禮便上去扶起哲別,深怕止血不久的傷口再次崩裂。
待行完叩拜之禮,哲別緊緊抱住木華黎的雙臂,深情地說道:“你我二人共度生死有如兄弟,大汗亦希望我們結為安答,何不在此求長生天作證結為安答?”
木華黎聽畢,激動地點點頭。哲別於是讓其其格準備好結拜用的器皿,拖著病體拉著木華黎來到氈帳前的空地上。等其其格擺放完器皿,兩人一同跪下,高舉其其格遞上的馬奶酒向長生天祈願,兩人鄭重地將酒撒在地上,說道:“
長生天在上,我哲別
我木華黎
於此地結拜為安答。
發誓在討伐敵人的時候
我們要一起去戰鬥
在獵殺狡獸的時候
我們要並肩去呼號!
如有人毒蛇般地
離間我們相互間的友情
要彼此不疏遠
麵麵相覷而清除其毒害!
若有人齒蛇般地
挑撥我們之間的親密情誼
要彼此不生疑
互相說明而澄清其原委!
起誓完畢,兩人同飲血酒後,木華黎連同其其格將哲別攙進帳篷。哲別躺在榻上,讓其其格將劄木合送給他的狼牙匕首拿來塞到木華黎的手裏,認真地說道:“你我結尾安答,我年長於你當為兄長,這狼牙匕首本是劄木合送我的,我將它贈於你以表我作為兄長的情誼。”
木華黎沒有推辭,接過匕首後愛不釋手,卻又很遺憾地告訴哲別:“我現在可沒有什麼可以送你的東西,你讓我想想啊。”然後調皮地向哲別做了個鬼臉,逗得其其格在一旁也樂出聲來。
哲別也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掛在牆上的馬頭琴,緩緩說:“喏,你的禮物早在那裏了。”說完,兩人便哈哈大笑。
兩人笑完之後,木華黎看到其其格在一旁忙活,俯在哲別耳邊對哲別說:“昨天晚上你冷的厲害,可是其其格為你暖的身體。”
哲別聽了,似乎真的感覺到身上有一股其其格那熟悉的體香,見哲別有些發呆,木華黎戳了戳哲別的胸膛,又指了指背向自己的其其格,然後在自己胸前做了一個示意龐大的手勢,哲別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低頭搖了搖,頗為尷尬地笑起來,而木華黎卻以為其其格什麼都沒聽到,笑得極其放肆。
實際上其其格用餘光看見木華黎下流的手勢便已經知道了他在跟哲別說了些什麼,羞愧地連頭都不敢抬,卻不知道哲別在聽到木華黎說的事情後,便以極其深情地眼神看著她。假如她知道,更會羞愧地不顧一切地衝出氈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