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掙脫他,氣得拍桌怒吼道:“我能幹什麼好事,你們少血口噴人,跟你結婚的時候我清清白白,明明是你們算計了我!你們到底把我的軒軒弄到哪兒去了,你們賠我兒子來!”
“我打死你個不守婦道的小騷貨!”
曹瑞芳忽然跳起來,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我沒想到他們真動手,臉上火辣辣的,一時沒反應過來。
曹瑞芳生怕我又去廚房拿刀,她死死地守住廚房的門,然後使勁把我往外推。
她體格粗壯,像個撒潑的農婦一樣,趁我不備,“咣”的就是一蘿卜敲在我後腦勺上,砸得我眼冒金星!
從劇痛中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坐在門口的泥水坑裏。
伴隨著曹瑞芳惡狠狠的一聲“呸!”,門在我身後“嘭”的一聲關上。
我從泥水裏爬出來,衝過去用力踹門:“路文博你給我出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個縮頭烏龜,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來!”
鋼製的防盜門比任何時候都要結實,我這點力氣,根本就踹不出花來。
路文博母子就在裏麵,就不開門,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筋疲力盡,也隻得抓了兩把爛泥,狠狠地摜在他家門上泄憤,把沾滿汙泥的手在他家門口的白牆上蹭幾下,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如喪家之犬。
出小區大門時,我看到不遠處有輛看起來很貴的車,好像是卡宴。一個身形頎長矜貴的男子,身披灰色長款風衣,皮鞋鋥亮不染纖塵,利落地開門上車,隨後一腳油門轟下去,駛離我的視線。
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髒汙的泥水。
一陣風吹來,打濕的衣裳貼在身上,寒冷刺骨。
人呐,總有雲泥之別。
我忽然想起,曾幾何時,我也是個光鮮亮麗的舞蹈老師,還拿過國家級的大獎。隻是現在,我落魄狼狽得像個乞丐。
我抱緊了自己的包,咬牙攔了輛公交車回家。
外頭已是華燈初上,這樣的冷天,行人不多,路邊的樹木都顯得蕭瑟。
車上人很少,我孤零零地坐在最後一排,然後從包裏拿出耳機戴上。
一陣嗞嗞拉拉的電流聲後,裏麵傳來路文博的聲音。
“……媽,那個徐瀅居然昨天又聯係我,好像還真看上我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他語氣輕快,剛才的插曲絲毫都沒有影響到他。
曹瑞芳馬上告誡他:“你可千萬別鬆口,不會下蛋的母雞,咱們路家千萬不能養,到時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隻會添麻煩!”
不會下蛋的雞不能養?
明明路文博沒有生育能力,卻偏偏要挑能生孩子的女人!
難道說,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我兒子丟失,絕對不是個意外!
我心跳加速,手背上的青筋都暴出來,用力抓著椅背,聽他們繼續說下去。
路文博還是笑:“媽,我知道的。下次再找,還得找賀槿這樣的,她們三個裏頭,就她成了……我自己都沒想到這麼順利!媽,等咱們再幹一票,把家裏那輛破車換了。像表哥開的那輛卡宴多氣派!”
他的話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住。
沒想到能聽到這麼大的秘密,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三個!
就我成了?意思是,就我一個人成功懷孕了嗎?
他現在開的那輛車才不到二十萬,一輛卡宴得一兩百萬呢!
我的兩隻手緊緊地握著拳,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但根本感覺不到疼。
我聽見曹瑞芳的聲音裏帶著喜氣,“換,咱們以後又不是換不起!人家今天親自把尾款給咱們送來了,整整三十萬呢,媽先幫你存著!”
光是尾款就有三十萬,再幹一票能換卡宴,我有理由懷疑,在我們婚後,曹瑞芳全款給路文博買的房子,很可能也來路不正!
我哆哆嗦嗦地把這段話的錄音截取保存下來。
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軒軒是被前夫和前婆婆聯手給賣了!
雖然憑我一己之力暫時還無法找到孩子,但隻要我有線索,我可以報警,到時候警方順藤摸瓜,就一定能讓我重新見到我的軒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