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候,端木元忽然感覺身體裏流動著一股寒流,這股寒流從自己的腹部一直衝向自己的喉頭。
此時更加詫異的卻是獨孤冷,就在他的刀劍刺入端木元的喉嚨的時候,他忽然感覺這寒龍的刀身竟然寒冷異常,一股冷氣順著刀身一直傳到自己的手上,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消減了一般。而此時他瞥了一眼寒龍,隻見此時寒龍的身上已經結了一層白色的霜,在白色的霜的外麵還繚繞著一陣白色的寒氣。
端木元緩緩睜開眼,他感覺自己身體裏不知何時多出一種不可名狀的力量,看著眼前驚訝的獨孤冷和那柄已經結霜的寒龍。端木元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丟在一旁的那把刀,他立刻拿起那把刀,用力地砍在了寒龍身上,隻聽“啪”的一聲,那寒龍寶刀就像是被凍僵的冰淩一般,硬生生地被端木元擊碎了。
這寒龍可是當世最有名的武器之一,獨孤家的傳世之寶,殺敵無數,削鐵如泥,沒想到今時今日竟然被一把普通的官刀擊碎了。此情此景讓在場之人都吃一驚,而最為震驚的莫過於獨孤冷,他手中緊緊握著那把斷刀,心如刀割,在他心中這把祖傳的寶刀甚至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刀在人在,刀毀人亡!”獨孤冷說罷忽然雙手握住斷刀向自己的胸口猛刺過去,這一下可嚇壞了一旁的副官,他一個健步衝上來,緊緊抓住獨孤冷的胳膊,大聲喊道:“將軍,你這是何苦啊?”
獨孤冷橫眉立目地對副將大吼道:“放開我!”
“將軍,刀可以再鑄,可是人沒了就全都沒有了啊!”副將死命抓住獨孤冷的手勸說道,他絕對不能讓獨孤冷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身邊,如果獨孤冷真的死了,那估計在場所有的人以後的前程就都斷送了,甚至還要搭上性命。
這時候餘下的士兵紛紛奔過來,跪在獨孤冷麵前齊聲喊道:“將軍,你不能死啊!”
獨孤冷咬著牙看著周遭的這一眾軍士,又看了看手上的短刀,立時覺得胸口一股熱血直衝到了大腦,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快,快抬將軍回去歇息!”副將一麵奪過獨孤冷手中的那柄斷刀,一麵吩咐道。
這時一個士兵指著躺在地上的端木元道:“副將軍,這個海盜怎麼辦?”
副將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手中卻緊緊抓著那把官刀已經昏死過去的端木元,思忖了一下說道:“帶回去,等著將軍醒來發落!”
“是!”那士兵說完便召集了兩個士兵將端木元架起來放在了馬上。
端木元實在是太累了,那最後的一擊已經耗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在寒龍斷裂的瞬間自己便也倒在了地上。
青州城的死牢陰暗潮濕,常年見不到陽光,致使此處蚊蠅滋生,奇臭無比,被關押在這裏的犯人,要麼是窮凶極惡之輩,要麼就是前朝叛逆,總之一句話,一旦被關在這裏就已經宣布死亡了,隻待那一紙文書下來就要押赴刑場喝那一碗斷頭酒,奔赴奈何橋。而此刻端木元便被關押於此,也許是因為得罪了驃騎將軍獨孤冷的緣故,副將對他特別關照,給他關在一個單獨的牢房。
你可別以為這是什麼有待,這種單獨的牢房有個雅稱叫棺材號。這名字實際上頗有點一語雙關的意味,首先這牢房比一般的牢房要小得多,正常人根本就沒辦法在裏麵平躺著,隻能蜷縮這腿,更缺德的是這牢房不但下麵窄,上麵更窄,就像是一頭大一頭小的棺材;其次,犯人一旦進入這棺材號,那就真的是離死不遠了,甚至都不用等秋後皇帝那一紙文書就能問斬,而且比如遇見皇帝大赦天下這種千載難逢的好事,那也是和棺材號裏的犯人沒有半點關係的,現在被關在棺材號裏的人除了幾個重刑叛逆之外,就全部都是被獨孤冷抓回來的海盜頭目了。
昏迷不醒的端木元被丟在棺材號裏,那幾個士兵便離開了。端木元實在是太疲憊了,此刻自己就像墜入了比眼前這牢房更加黑暗的海底。他拚命地掙紮,可是使勁渾身的力氣,眼前依舊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海水。
“元兒,你還記得我嗎?”一個聲音在端木元的耳邊響起,端木元覺得腦海中的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但是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